我是前兒晚上趕回來的。
唉,”包平長歎了口氣,“從汪四郎到那天,餘掌櫃這心裏沒底兒,跟範掌櫃說了之後,就一直讓人悄悄看著汪四郎,生怕他有什麼不妥當。
這將近一個月,汪四郎就是在建樂城到處逛,到處賞景,這也沒什麼,可他極關心順風遞鋪,特別是太原一線,已經跟三掌櫃和大掌櫃說過好幾回了,說要學做遞送的生意,說有意思,見多識廣什麼的。
您看看!”包平連聲歎氣。
“你們有什麼打算?要我幫什麼?”李桑柔給包平換了杯熱茶。
“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包平一臉苦楚,“大當家是個能說話的,我們這點小心思,也就能跟大當家的說說。
我跟範掌櫃,餘掌櫃,雖說自己和媳婦在建樂城,可親戚朋友都在老家,我還有個老娘,兄弟姐妹,範掌櫃的兒子媳婦,餘掌櫃的兩個閨女,都在南梁呢。
要是把汪四郎趕走,不瞞大當家,實在有點兒不敢,這汪四郎不像是個君子,回去之後,要是信口雌黃,他是不能怎麼著我們,可我們幾家親人親戚,可都在人家砧板上呢,實在是怕。”
李桑柔歎了口氣,點頭,
“殺了汪四郎,一條人命啊,我們下不去這手,真不敢。把汪四郎送進官府,那畢竟是餘掌櫃的妹婿,而且,也怕傳回去。
留下他,當看不見不知道,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兒來,萬一,牽連起來,肯定沒有小事兒,這命,隻怕都得搭進去。
實在是難為極了,來找大當家,是看看大當家有沒有什麼法子,救我們一命。”
包平難為無比的抹了把臉。“大當家的別笑話,我們,唉!
這一打起來,我們這樣的,根在那頭,人在這頭,就是風箱裏的老鼠,蜷縮在角上,唯恐哪兒有個不妥當,遭了無妄之災,受了牽連。
唉,大當家別笑話,我們不想立功也不想發財,就想著能平平安安,好好做生意,討口飯吃。
保住命保住財最好,保不住財保住命也很好,實在是,害怕的很。”
“大家都是這樣,想建功立業發大財的,那是極少數。
這位汪四郎,從哪條路過來的?”李桑柔看著包平問道。
“從襄陽那邊,從鄂州到襄陽,一路上,能過來的地方多得很。”包平欠身答道。
“嗯,我知道了,讓我想想,總歸能想出辦法。你和範掌櫃、餘掌櫃,放寬心。”李桑柔微笑道。
“多謝大當家,多謝!”包平站起來,長揖到底,猶豫了下,再次長揖道:“這事兒,還請大當家的擔待一二,實在……”
“我知道,你知我知,放心。”李桑柔截斷包平的話,幹脆道。
“多謝多謝!就拜托大當家了。”包平再次長揖,退兩步,再揖了一禮,才轉身走了。
送走包平,李桑柔叫了黑馬過來,把大筐裏的幹果分給鋪子裏的管事夥計,一邊看著他們分,一邊想著包平說的那位汪四郎。
南梁的諜報,看起來比那位世子打理的好,進入建樂城的,肯定不隻汪四郎一個。
這事兒,她管不了,隻能找能管得了的。
從前,這建樂城的防衛,歸在世子手裏,碰到這樣的事,她找到文誠,實話直說告訴他就行了,現在,她該去找誰?
她得先問問接手防衛的那位將軍,是什麼樣人,什麼脾氣什麼稟性,再說下一步。
找誰問呢?
潘定邦肯定不行,這算正事兒,但凡正事兒,他都不靠譜,那還有誰呢?
潘定山從前負責買馬,現在管軍馬,他肯定知道點兒,可他沒在建樂城。
其它人,都跟武將不熟。
算了,不打聽了,幹脆,直接去找那位殿前司都虞候範將軍。
她雖然不認識,也沒見過那位範將軍,不過,他應該是知道她的,要是他不知道,那這件事,就隻能越過他,直接去找清風了。
李桑柔打定主意,出了鋪子,往西角樓大街過去。
------題外話------
2020年最後一天啦!
新年必定新氣象!
祝諸位新年有財有喜平平安安!
那個,月票什麼的,要清理了哈,閑捧筐等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