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見了李桑柔,先仔細打量了兩眼,”大當家看著還好。
“自從大當家走後,我們爺就一直很擔心大當家,我們爺這會兒正忙著,實在過不來,就讓小的過來一趟,請大當家移步,我們爺已經在長堤上找好了一家酒樓,說是味道極好,就等大當家回來,請大當家品嚐。”
李桑柔猶豫了下。
她想洗個澡,可眼下,這座交了銀子,書契還沒拿回來的宅子,一時半會燒不出熱水,香水行估計也還沒開業,算了算了。
“走吧。”李桑柔示意如意。
李桑柔跟著如意,轉過一條街,就到了景靈宮後牆外,沿著牆角的小巷,進了景靈宮。
景靈宮正殿門口,一邊站著一排兒四五個文官,一邊站著一排兒七八個武將,舉著漆封紙筒的令兵、抱著折子帳冊的小吏,連著串兒,從這邊一個個進去,從那邊一個個出來。
“還忙著呢。”李桑柔遠遠站住,壓著聲音問道。
“見完這些人,差不多就能忙完了。”如意忙陪笑道。
“你這裏有地方洗個澡嗎?”猶豫了下,李桑柔問道。
“有有有!方便極了!正好,這裏還收著大當家幾身衣裳!”如意急忙答應,忙引著李桑柔,往前幾天她住過一天的廂房過去。
李桑柔慢慢悠悠洗個澡,將頭發擦到不滴水,隨手挽起,換了身幹淨衣裳出來,正殿門口,一排文官還有一位,一排武將還有兩三位。
如意搬了椅子矮幾,又沏了茶,端了點心送過來,李桑柔坐下,喝著茶,看著進進出出的令兵和小吏。
景靈宮院門口,文順之一件銀白長衫,和九溪十峒峒兵統領楊致立說著話兒,進了院門。
李桑柔揚眉打量著文順之。
她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他了。
文順之瘦了至少一圈兒,黑了至少兩層,從從前白嫩團團臉、一笑倆酒窩的白袍小將,已經蛻化成身經百戰的粗糙軍漢。
李桑柔遺憾的歎著氣,從文順之看向楊致立。
楊致立麵容黎黑,眉眼清晰,長身直立,舉手投足,利落幹脆。
他和楊家那兩位爺,長相身形,都十分相似。
李桑柔眼睛微眯,欣賞著楊致立。
至少這幅樣貌,很能匹配得上石阿彩。
“大當家。”文順之已經看到了李桑柔,急忙緊幾步,拱起了手。
楊致立緊跟在文順之後麵,也急忙拱起了手。
“不敢當。”李桑柔忙放下杯子站起來,拱手欠身。
文順之笑出了聲,楊致立也忍俊不禁。
李桑柔一邊笑一邊攤著手,“真不敢當。”
文順之放聲大笑,楊致立再也忍不住,也笑出了聲。
李桑柔攤著手,一臉無奈的看著兩人。
“大當家當得起。”文順之一邊笑,一邊拱手長揖。
“在下楊致立。”楊致立忙上前見禮,介紹自己。
“認出來了,在建樂城時,見過令弟幾回,你們兄弟長的挺像。”李桑柔衝楊致立拱手還禮,“你兒子阿岩也很像你。”
楊致立聽李桑柔張口就說到弟弟兒子,忍不住問道:“他們可還好?我是說……”
“噢,阿岩不大好。”李桑柔慢吞吞道。
楊致立眉毛抬起。
“阿岩那個姑姑,太能欺負阿岩了,寧和公主麼,也跟他姑姑學著欺負他,可憐阿岩,成天喊著不不來了,快跑快跑,東躲西藏。”李桑柔歎氣道。
楊致立呆了一呆,隨即失笑。
文順之揚眉笑起來,抬手拍了拍楊致立,“是有點兒可憐。”
“謝大當家照應。”楊致立衝李桑柔拱手長揖。
“我哪照應過什麼,石王妃極其難得。”李桑柔欠身笑道。
正殿門口,吉祥一路小跑,衝三人過來,李桑柔麵對正殿,忙示意兩人,“快去,來叫你們了。”
文順之和楊致立忙拱手別了李桑柔,急步往正殿進去。
兩刻來鍾後,文順之和楊致立一前一後出了正殿,衝翹腳坐在廊下喝著茶的李桑柔拱了拱手,出門走了。
“等急了吧。”顧晞從正殿出來,沿著遊廊,還沒過拐角,就揚聲笑道。
“偷得浮生半日閑。”李桑柔放下茶杯,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