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響在昨天的風鈴
筆名蔚落
至今,那已經是一段很遠的距離了,我隻能站在某個地方遙望,帶著那種漸逝的感動,懷念那段曾經走過的路程。它如波浪般的、連續不斷的向我襲來,在婉約發絲一樣稠密的傷逝裏,凝聚。
那時她穿白吊裙,化著淡淡的薄裝,塗著淡淡的眼影,散發著淡淡的薄荷味。她把風鈴放在我的手中,她說:蔚落,如果有一些時光你必須自己走,那麼帶上它吧,每當它在風中響起的時候,那是我在想你。我看見他透著晶瑩指甲油的修長手指在我的世界滑落。
那是大三的秋天,有半紅的山腰,有紛紛揚揚凋落的葉子,有許多不同的鳥兒斷斷續續的向南方飛去,那是時間老化最迅速的日子,走在上麵一切都在後退,那是股坐上地鐵的味道,卻找不到何處棲息。
然後,大學就結束了。
我叫蔚落,認識鈴香的時候我們都奔波在大三的路上。那時同寢的言歡剛同他的女朋友分手,闕南在學生會混的春風得意,小妹方晨陷入了最後的忙碌。
言歡一直認為我的文字比下水道還濫,闕南往往會說言歡的話語比我的文字還濫,我則自我辯解道我濫也是沒有辦法的,你們有我濫嗎?
在走過之後的許多年裏,我總能清晰的記得這些麵孔,記得他們曾給過我的溫暖,無論走到哪裏,即將上演著什麼樣的故事。
方晨喜歡我的文字,這是她告訴我的。她說我的文字那麼深沉,是種淺淺的憂鬱,而它卻將我出賣了。很多時候她都會用一種很深邃的目光注視著我,她說哥,你暖昧的壓抑。
這些事情發生在大二的的春天,我還不認識鈴香。言歡同他的旗袍正難舍難分,闕南剛進學生會。方晨對我說時光流失的好快,逃不掉,已經成了昨天。
大三開始的時候,言歡的女友把他給踹了,意料之中。那個石榴裙穿在了社會上一個大款的身上。言歡的流水每天蠟燭一樣的流淌,知道某天我的巴掌狠狠的落在他的臉上。接著對他說:有些東西早晚是要破碎的,因為它注定不是你的。一排暗紅的手印留在了言歡的臉上,那是一個騷動的夜,他沒有回來,就是在那個夜裏,他刻上了屬於這個季節的傷。
一陣如同草堆的淩亂過後,我去了校園唯一的林蔭。方晨正在那裏看著天邊淡薄的晚霞。她說有個叫鈴香的女孩想見我。她問我是否還記得這個名字,因為她也曾是學校報社的編輯。
我說很多事情我都忘卻了,那段報社的時光在我的腦海模糊的看不見雲煙。我不習慣那種端莊的生活,於是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裏就提出辭職。
方晨說她很長時間就想見你了,她是我鄰居家的姐姐,她喜歡你的文筆。
闕南找到我們的時候是在晚上十一點,天空陰鬱像是要下雨。他說,蔚落,言歡酒後被車撞了,現在在醫院,你們要不要一起過去。
忘記了自己是怎麼到那裏的,直到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燈光、白色的床單將我的眼睛刺醒。我看見方晨和闕南的微笑在這個白色的大地上回蕩,我知道言歡還活著。
他的右眼角上留了一道長長的疤,醫生說再偏一點他的眼睛就廢了。
有一句話在那一年裏言歡一直沒有對我說,走過很多歲月之後在我的筆記本裏出現了。他說:蔚落,有些朋友是一輩子的,我很感激老天讓我遇見了你。
這一天是我的生日,而我卻被某個城市遺忘了。於是想起一些關於昨天的河流,流淌著的曾幹枯過的血液。那也許是言歡青春歲月裏最傷痛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