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樣年畫,漣漪泛濫如夏(4598)
筆名蔚落
活著總要經曆一個過程,它讓你懂得有些意義的存在本來就是沒有道理的。
棒棒糖的流浪
遇見朝北北的那個夏天,雨水少的可憐。單樂樂吃著棒棒糖拉著雨小姍的手走在夕陽將盡的路上,那時候糖的味道甜蜜潤心,單樂樂把糖拿在手裏對著夕陽觀看,那隻拉著雨小姍的手自然下落。再把棒棒糖繼續放進口中刹那,不小心看看到了流失的光陰。
那時朝北北正牽著一個女孩子的手從她們身邊經過,雨小姍喊:朝北北,朝北北。她不知道單樂樂很不高興,任何劇烈的震動都會使單樂樂不高興,可是雨小姍不知道。
太陽已經躲到樓房的後麵去了,單樂樂看著朝北北手裏的女孩,輪廓實在是太模糊,像是一些空氣中飛舞著的泡沫。幻想有時候是很累的,她不再看雨小姍,不再看朝北北,不再看哪個泡沫般的女孩。因為棒棒糖已經吃完了,所以她隻能玩弄手中那根剩餘的棒棒,無聊如夏芽的生長。
這樣的季節似乎什麼樣的事情都會發生的,發生的安靜。
突然一雙手伸到了她的麵前。你好,我是朝北北,可以交個朋友嗎?
那根僅剩的棒棒嗖的一聲掉在地上。她說:小姍,小姍,我的棒棒糖沒有了,我要回去吃棒棒糖。然後風一樣的逃走。
晚上雨小姍回來的時候滿臉不高興,她說:樂樂,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呢?有閃電劃過,外麵下雨了,夏的第一場。單樂樂說:小姍,外麵下雨了,下雨了,你看,你看啊。她知道雨小姍會不高興的,隻怪那天下午兜裏隻剩下一塊棒棒糖了。雨小姍找出自己最到的一塊棒棒糖遞到她的麵前說:小姍,小姍,你不要生氣,我把自己最大的一塊糖給你還不行嗎?
晚上睡覺的時候單樂樂哭了,雨小姍不知道。因為她接到了閆明語的電話,已經出去了很久。單樂樂一個人在房間裏委屈著,光著腳丫,穿著睡衣,披散著頭發。她都不再委屈了,可是雨小姍還是沒有回來。
於是拿出電話撥通了她的號碼,嘟嘟了很長時間,終於通了。小姍,我是樂樂,自己一個人好無聊啊,我不惹你生氣了,你快回來好嗎?
我一會兒就回去了,你先睡吧。那邊很吵,然後傳來電話掛斷的聲音。
外麵的雨已經不下了,單樂樂穿著拖鞋來到窗邊,口裏含著一根棒棒糖。夜好黑,雨小姍一個人不害怕嗎?她心想。
單樂樂的棒棒糖也吃完了,雨小姍還是沒有回來。鑽進被窩假裝睡覺,卻忽然想起了朝北北,竟睡著了,很舒適。
夏的夜總是很漫長的,單樂樂不知道雨小姍什麼何時回來的,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就睡在了對麵。
朝北北的泡沫空氣
不知怎麼的,朝北北讓車給撞了,粉碎性骨折。這本來是同單樂樂沒有絲毫關係的,可是雨小姍執意要帶他去醫院,單樂樂吃著棒棒糖說:好的,好的。她不想再惹雨小姍生氣,她是單樂樂最最好的朋友。
夏的天地到處都被陽光照的明晃晃的,單樂樂總有種睜不開眼睛的感覺,拉著雨小姍的手穿過一條又一條的馬路,汗水將她的衣服都浸透了,穿在身上一點都不舒服。可那些路依然要走,而且還有很長的距離。
朝北北的頭被白色的繃帶纏繞著,兩隻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世界。單樂樂有些害怕,使勁的握著雨小姍的手。
雨小姍同朝北北談話的時候,單樂樂一個在走廊裏度來度去,許多陌生的人們鍾擺一樣的在她的身邊來來回回,從窗子溜進來的光線在水泥地板上越來越長,越來越長。
雨小姍離去的時候單樂樂沒有跟隨,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朝北北臉上的繃帶,或許是因為從窗子射進的陽光,或許是因為那些來來回回的人們,或許是因為一個人的病房太過孤單。不再去想是為什麼,反正留了下來。
這一留就是半個月,那個泡沫般的女孩沒有來,雨小姍沒有來,閆明語也沒有來。隻有一個叫安韋的來過,可隻呆了一小會兒就走了,他說他很忙。是的,他們都很忙,全世界好像隻有單樂樂一個大閑人。幸虧是國慶放假,同學們延遲了一周都還沒有到校,要不可慘了。她一邊吃著棒棒糖一邊想。
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呆在他身邊那麼多天都不害怕。很多天後,還是沒有想通。
朝北北拆下繃帶時,她看到了一張英俊的臉,可惜多了一道明亮的疤痕,但是依然迷人。他對著單樂樂笑,單樂樂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幸好夏還沒有過去,一切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