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2 / 3)

兩人分別坐於主位兩旁,這會兒其他人都醉了,江與眠因為裴溟幫他擋了不少酒,所以喝得不多。

他看見那雙明亮的笑眼,握著酒杯的手一頓,隨後垂眸避開了。

心中那種莫名的情緒又上來了,讓他不知如何是好,每每隻能躲避。

他走神想事情,誰知下一刻眼前就多了個人,陰影從上方遮來。

“師尊。”

隨著一聲低喃,高高大大的年輕男人就像個撒嬌討寵的大型犬,直接窩在了他懷裏。

從未在外人麵前這樣過,江與眠一瞬間就緊張了。

裴溟卻似毫無所覺,他醉了,薄唇微啟,柔聲細語說道:“師尊疼惜疼惜我。”

這話讓剛睜開眼的水月仙嚇得又緊緊閉上眼睛,她原本混沌的腦子在這一刻清明起來,卻因為裴溟過於嬌弱柔美的嗓音和姿態暗中瑟縮一下。

明明是個頂天立地的高大男兒,卻偏偏在他師尊懷裏這般。

“師尊若不疼我,還想去疼誰?”

水月仙越發沒眼去看,尷尬又覺難以相信,龍陽之好就先不提,原來雪山派的劍峰峰主,竟是勢弱的一方,甚至還會討寵。

聽見徒弟的醉後瘋語,江與眠差點紅了耳朵,周圍全都是修士,就算全醉了,恐怕沒多久就會清醒,裴溟卻坐在他懷裏怎麼都推不開。

他再也待不住,一看水月仙還睡著,也不好打攪,就想直接離開。

可裴溟攬著他脖子,越發不像話,甚至輕聲啜泣,問他怎麼還不來疼他。

江與眠幾乎要羞到地縫中去,這裏外人這麼多,保不齊就被人聽見了,他腦子一熱,直接打橫抱起了裴溟,連道別的話都來不及說,就抱著撒酒瘋的徒弟離開了。

對裴溟來說,名分沒有那麼重要,可江與眠從來都沒提過跟他結契拜天地的事,就叫他心中難耐起來。

若是以強勢相逼,外人指不定會編排出什麼閑話來,他不在意,但事關師尊名聲,隻能另想辦法。

至於師徒倫理,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世間萬物都是弱肉強食,曾經那些仇人都被他暗中殺了,就算是劍奴和巫琴,也早在薛寄洲死前就魂飛魄散了,如今他站在最高處,就是有人對他和江與眠有異議,他也能叫有異議的人滿麵笑容來祝賀道喜,踩碎一切阻礙。

是以唯一要解決的,就是江與眠。

而裴溟越想越覺得偷偷摸摸對他來說雖然沒有什麼,有時還能挾製住江與眠,可時日一長,他連個名分都沒有,隻掛著江與眠徒弟這個身份,心中就不滿。

所以在仙池的酒後醉言隻是個開始。

“師尊,嚐嚐這個。”裴溟端了盤菜放在桌上,又向君天莫說道:“師伯也嚐嚐,我親手做的。”

正喝酒的君天莫手一抖,酒水就撒了出來,他一麵心疼這麼好的酒浪費了,一麵又震驚地看向他這個師侄。

裴溟穿了一身家常的衣服,挽著袖子腰間還係著圍裙,煙火氣十足,但讓他震驚的,是裴溟細聲細氣的溫柔嗓音。

這不過幾天沒見,怎麼像換了個人,甚至像換了個女人在裴溟殼子裏。

而裴溟對他的震驚眼神,則是回了個羞澀的笑容。

嚇得君天莫幾乎以為眼前的高大男人出了問題,差點都要拔劍了。

“師尊。”尾音還帶著纏纏綿綿的鼻音,裴溟坐在江與眠很近的地方,夾了一筷子菜送到江與眠嘴邊。

對徒弟的矯揉造作,江與眠回之以冷眼。

“師尊。”裴溟見他不吃,眼神黯淡下來,咬著下唇看上去十分忐忑。

而他越是如此,江與眠神色就越冷。

江與眠越冷,裴溟也就越發膽怯柔弱,幾乎成了個惡性循環。

最後還是江與眠按捺不住心中火氣,強壓著冷聲道:“去麵壁思過。”

裴溟放下筷子,低頭掩麵做小女兒狀去思過了,留下無比震驚的君天莫和有火沒處發的江與眠。

“師弟,這是……”君天莫小心翼翼搓著手問道。

江與眠好幾次欲言又止,連他都不知道裴溟自打從西洲回來後在發什麼瘋,不止君天莫,宗主在場也敢這樣,這段時間讓他頭疼不已。

他說不出話,心中煩悶至極,最後仰頭灌了半壺酒。

“你就沒多留心,看是不是被換了?”君天莫見他愁苦的樣子,就出主意說道。

江與眠日夜跟那個逆徒待在一起,要是真被換了神魂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歎息著搖頭,說:“這倒沒有。”

“我也不知,他究竟在搗什麼鬼。”

聞言,見江與眠又開始灌酒,一點都不珍惜,君天莫聞著酒香,心中一痛,他還沒喝幾口,就趕緊搶過來酒壺倒了一些。

而江與眠的疑惑,兩個月後終於解開了。

他正坐在院裏喝茶,君天莫就過來了。

“師兄有事找我?”江與眠取了茶杯問道。

君天莫今日本該在正殿當值,這會兒過來找他也隻能是有事了。

“你和裴溟,究竟是怎麼回事?”君天莫猶豫再三,還是問了出來。

這兩個月以來,各種流言在雪山派傳遍了,江與眠不是不知道,所以好幾天都沒出去,躲在雲遮峰清靜,也是為了不讓裴溟在眾人麵前做出各種沒眼看的事。

他心中一緊,半晌後暗自歎息,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