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蒼天皇氏,已經倒戈?”
就在位於日月山南側的一條瀑布前,北地仙盟的總執事白帝子,正負手靜立在一塊黑石之上,仰頭上望著那溪河清晰之景。
語氣則是毫不經意,似乎此時他所言之事,不值一提。
“也不算是倒戈,隻是立場不再那麼堅決。”
在旁邊回話的那位,身著黑衣,臉色凝重:“據說今天日月玄宗,刑法戒律二堂都已遣出人手,入住蒼天峰,要盤查所有皇氏的賬目與靈丹法器交易。這應是宗法相的授意,不出意料的話,此後青天月氏,周天蘇氏,都會偃旗息鼓。其實這三家,以往都與黑殺穀有深仇大恨。”
“四閥都是如此,那麼七姓想必也不例外,也就是說,日月玄宗對黑殺穀開戰,已經在所難免了?”
白帝子自嘲一哂,隨後又問:“那萬俟天藏,還沒聯係上?”
“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向他遞過十數次消息了。”
那黑衣靈師,眼現無奈慚愧之色:“此人油鹽不進,說他雖不同意對黑殺穀宣戰,卻是出於公心。如與我等接觸,那就是與外人私通勾結。”
“這個倒也怪不得你,換成我是他,也一樣不會在這時候,與你我聯係。”
白帝子此時終於回過了身,臉上竟含著幾分笑意:“那個張信,真說過同意約戰的話?”
“此事確鑿無疑!說王恨要約戰他可以,卻需拿出足夠的賭注,他不能白白出手。”
黑衣靈師說到此處,又語聲無奈:“可日月宗主與宗法相都未同意,且自那玄昊黨人潛入偷襲未果,日月玄宗對張信的保護更為嚴密,想要從他那邊下手,隻怕很難。”
“我隻問張信答應約戰的事情,你怎麼就要說這麼多?”
白帝子氣度溫文爾雅的說著:“去與王恨說,讓他繼續準備,也順便看看他的狀態如何。”
“總執事的意思是?”
那黑衣靈師遲疑的說著:“我前天已看過王恨了,此子的實力,應可與神師相較。他天賦本就是天柱一級,這幾個月來,又有執事提供的諸般法寶法器,靈丹妙藥。幾乎凡是他想要的,執事都悉數供應,此時必可勝過張信!可問題是,那日月宗主與宗法相,都不會答應。”
“他們不答應沒用,隻需張信有應戰之意就可。”
語聲一頓,白帝子的臉上,浮起了怪異的笑容:“聽說這位自號狂刀,性情也極是桀驁?”
※※※※
十五日後,當雷照再次見到張信的時候,是在一間封閉的修煉室內。這是一間專供靈修修習靈術的所在,範圍極大。
而張信就正立在一間寬大的石台上,渾身上下覆蓋著一層銀白色盔甲。
雷照認出這是庚甲術,可模樣卻與普通的庚甲術,有著很大的不同。樣式頗為威武,線條簡約而又硬朗,穿在張信身上,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與現下天穹大陸流行的審美觀截然不同,卻又讓人感覺極其美觀。
“你又改良了一門靈術?”
雷照仔細打量著張信的周身上下:“能力怎樣?”
一般靈師修為到了張信這個層次,就會學習鐵甲術,或者更進一步的鋼甲術。
可張信現在,依然用著這庚甲術,
“沒用過,我不知道!”
張信一邊說話,一邊按了腋下的一個按鈕。然後他渾身的甲胄,就分成了一片片碎散零件,嘩啦啦的往下掉,隨後顏色也轉為暗灰色。
失去了他的靈能灌輸後,這些甲片,就算不上是真正的十二期艦用裝甲合金。
“我在嚐試發展一門金鬥術,不過還沒經曆實戰。”
雷照卻注意到,這些掉落的零件中,還有幾件被張信另行以法力束縛,使之懸浮於空。
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以前是有很多人這麼做過,特意另行鑄造一些加強的金屬片,嵌入到庚甲術與鐵甲術中,可往往效果不佳。靈師很難將之一體強化,也就留下了極大的破綻。
可讓雷照奇怪的,是這幾件東西的樣式,極為奇異。
“這又是什麼?”
“我自己煉製的幾個小東西。”
張信不願多說,隨後詢問道:“雷師叔過來,是準備送我去神天峰?”
“不錯!”
雷照坦然頷首:“司空皓他們還算可靠,宗法相對你也看重已極,可那邊畢竟是神天峰的地盤。”
“確實,終究還是得有自己人跟著,才能完全放心,”
張信笑了笑,隨後又眼含異色的詢問:“篆星樓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可查出是誰了?”
“沒有,毫無線索,不過可確定是三十二年前失竊。那時我還未轉任此職,可以撇清責任。不像其他兩位傳法堂副座,搞不好也被逼辭職。這次連首座大人,也是顏麵無光,很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