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仇的快意,正在他的胸內滋生溢散。
林厲海對張信的淡漠,並不以為忤,繼續笑道:“此戰之後,也不知上麵會獎勵些什麼下來?似主上這樣的功勳,換在那些道種身上,甚至可直接越過首席,晉位天柱。可我猜他們,是沒可能讓主上,這麼快就把排位提升上去。”
他一邊說話,一邊斜睨著張德懷。張德懷有所察覺,卻很是不屑的微一拂袖:“放心!摘星使的一應經曆。我與師尊會一五一十,彙報給考功堂。”
——然而以宗天柱的人品,又豈會貪墨張信的功勞?
且身為十天柱之首的宗法相,對考功堂的影響力巨大。後者要給張信評定功勳,發下獎賞,都需參考這位宗天柱的意見。
顯而易見的是,今日鹿野山之戰,已經奠定了未來二十年,宗法相執掌宗門的格局。
“其實也不用別的,最好是能賞下個十七,八枚日月神露,再擴張一下主上的護衛隊。”
林厲海眼含暢想的說著:“以主上襄助宗天柱掃平南方之功,即便不能進入七十二道種之林,晉升一級高功當不為過吧?按照你們日月玄宗的規矩,一級高功的薪俸,可以達到一萬點十四級貢獻。主上雇傭個四,五位頂級神師,都還有餘裕。那時我與雲老弟,會輕鬆許多。”
他現在是真心為張信著想,以他這位主上招災惹禍的本事,隻他與雲浩紫玉天三人,實在是沒法保證安全。
以他的估計,此時至少還需得四到六位頂級神師,才有可能做到萬無一失。
而要雇傭這種層級的強者。日月神露無疑是最好的誘惑。
再以張信的修為,太好的東西要來也沒用,倒不如多雇傭幾個神師,使羽翼豐滿。
雲浩與張德懷聞得林厲海言,也不禁神色微動。前者是想以張信的功勳,或者可為他提前換來‘仙人髓’。後者則是感覺林厲海之言,大有道理。
張德懷深知宗法相,對張信的看重,此戰之後,摘星衛隊的擴張,勢在必行。
這也意味著他張德懷,很可能要升職了。
而此刻在幾人之後,謝靈兒與墨婷,卻都眸色微黯。都想張信如若更進一步的話,那也就距離她們更加遙遠了。
※※※※
此時觀星台上,皇極宗法相二人在那狂烈的罡風吹拂之下,依舊定立如故。
不但那些煙塵不能近身,二人的一身衣袂,亦未曾拂動分毫。
“看來是大局已定。”
皇極回望宗法相:“此次南征,數百萬魔軍灰飛煙滅。黑殺穀所有精華,也盡數葬身於此。黑殺穀兩座靈山,想必已唾手可得。你如今有何感想?”
“隻是僥幸!”
宗法相麵上雖是依舊緊繃著,可身軀卻已放鬆了下來:“如非摘星使力挽狂瀾,宗某就隻有與敵偕亡這一條路可走。這當是群山之靈護佑,令這等英才降世,蔭庇我宗氣運不絕。”
“又是群山之靈?”
皇極微微搖頭,可心裏卻在想。似張信這樣的人物,為何不早不晚,偏在日月玄宗形勢最黑暗的時代,出現在藏靈山的入門試?
又為何恰是這位,僥幸從那場災難中逃生?
不過他隨即就將這念頭壓下:“接下來你準備怎辦?繼續攻伐黑殺穀麼?”
“黑殺穀自是要拿下不可,可正如師叔之言,此宗所有精華弟子,都將盡數葬身在此。我宗要將之夷滅,輕而易舉,唯一要防的,就是他們玉石俱焚,可能會全力毀去這兩座天域靈山。”
宗法相說到此處,就又神色肅然的請托:“晚輩就請師叔統領一部,前往接收黑神與唐央二山。”
“這接收二字用的好。”
皇極莞爾一笑:“本座自不會負你所托。可你這本部人馬,又準備去往何處?”
“自然是去解決白帝子。”
宗法相的神色平淡,目光卻略顯複雜:“我這朋友的天賦才情,都是一等一,可惜時運不濟。如今情勢,已經徹底翻倒過來了。”
皇極心領神會,如說日月玄宗麾下的那些附庸宗門,確是有一部分不太可靠;那麼北地仙盟中的許多成員,就更是牆頭草,一盤散沙。
他聽說以前這位第一天柱,曾與白帝子互為戰友,並肩共抗北神宗,彼此間交情不錯。
可既然這次,宗法相用的是‘解決’二字,那這位想必是不打算對白帝子留手了。
說來這位,也確是運氣不佳,好不容易算計了宗法相。卻在一個小輩麵前,撞到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