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光騎著周文福送他的那匹白馬,帶著軍官訓練班等大批人馬趕到現場。
客棧和鏢局都是土木磚石結構的房子,考慮到造價不能太高,因此下層比較牢固,是用磚石鋪就,上層就是土木搭建,這樣的結構,建造起來並不難,旬月時間,等到牆體風幹,便可啟用。
幾天的時間,已經修的差不多了,但是現在,一片斷壁殘垣,牆體東倒西歪,這缺一個口,那多了幾個窟窿,房頂更是徹底塌陷。
圍牆旁,屍體七零八落的散落著,死狀各異,保安隊員們保持著射擊的姿勢,但已經沒了聲息。
春寒料峭,正月底的早晨,依然很冷,太陽已經出來,金色的光輝灑在北國大地上。
準軍官們,以及保安隊員,靜靜地站在圍牆外,默默地看著。
氣氛有些壓抑。
林曉光走近,一一查看每一位隊員的傷口,最後蹲在地上,撿起幾顆彈殼以及幾枚彈片,臉色從凝重變得有幾分難看。
彈殼是6.5毫米口徑。
這種子彈口徑的槍不少,有卡爾卡諾,有曼利夏,有三八式,說不準是哪個。
至於彈片,則是木柄型手榴彈爆炸後所留,雖然不知道具體型號,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德軍在一戰中使用的M1918係列。
黑雲寨的土匪竟然都裝備手榴彈,還能成功運用,進行作戰。
這不得不令他倍感吃驚。
“大柱,你怎麼知道這夥人是黑雲寨的,而不是別人?”他盯著牛大柱。
從距離上看,黑雲寨離周家莊最近,陳家莊不遠處有另一夥土匪,黑雲寨見聯村保安隊針紮不進,未必沒有攻打陳家莊的可能,但難保不是別的土匪所為。
牛大柱也不解釋,朝外麵一喊,就有人怯生生的過來,到了跟前,偷偷看一眼林曉光,然後在他視線掃過來時,飛速低下頭去。
“司令,這是陳家莊幸存活下來的人,是她說的,這幫人是黑雲寨的。”
男孩和女孩終究是不同的,盡管這個孩子臉上全是黑灰,但林曉光還是一眼看出來了,他朝後者和善地笑笑,鄭重道:“你放心,不管是給陳家莊,還是給我們自己的人,我們都會去找凶手報仇。”
後者茫然無措地點頭。
“現在你說說,你怎麼就知道他們是黑雲寨的?”
“我聽到他們說話了,自稱是黑雲寨的。”
好吧,不能調查清楚,不過他也不打算調查了,不就是黑雲寨嗎?上山把這夥土匪剿滅,然後抓個俘虜一問,不就知道了。
他臉色一肅,掃視著每一個軍官訓練班學員和保安隊隊員,沉聲道:“大家都看到了吧?”
“之前,有個村長跟我說,咱們跟山上的惡匪村外的暴徒,井水不犯河水,保持相安無事,就可以了,大家現在還認為?這真的可以嗎?”
“我們不去攻打他們,他們就會來欺負我們,這些慘遭屠戮的村民和保安隊員,就是最大的明證,對於這幫畜生,我們要堅定不移地打擊,任何奢求彼此和平相處的想法,都是錯誤的。”
“記住一句話,和平,是打出來的,而對待這些禽獸不如的畜生,我們不需要和平。”
“周通,你說,咱們該怎麼辦?”林曉光盯著周通。
前幾天,周通的妻子剛剛被黑雲寨的人掠走,隨後不甘受辱憤而自盡,24小時之後複活,昨天,她回了陳家莊的娘家,準備勸擔任村長的老爹,加入聯村保安區,組建聯村保安隊,可誰料晚上又遭突襲,再次落得一屍兩命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