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猖狂!”
隻見那鍾離血液猶如沸騰一般,全身皮膚上殷紅一片,斧未至,已帶起層層罡風。懷生連連避開,不敢正麵纓其鋒,“轟隆”一聲,後方的一座茅草屋已經被巨斧帶起的罡風劈成兩瓣。
眼看著山匪不斷施虐,懷生心中著急萬分,根本無心和鍾離對戰,想到佛山論道那天師傅所述鍾離對戰秋黑水,隻得狠心冒險一試。便趁著巨斧將收未收之際,一腳蹬在斧柄上,瞬間便已躍過鍾離,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了一層金色,然後金色朝食指不斷彙聚,直至兩根食指都變得金光通透。
因陀指,凝氣於指,以點破麵,是大雷音神劍的基礎法門。懷生未達凝氣歸璞無法使用大雷音神劍,便隻能使得這因陀指。
懷生堪堪躍過鍾離,身體呈倒墜之勢,手中因陀指一擊便點在鍾離後頸大椎穴處,落地後順勢在地上一滾,便穩穩站立。來不及去看鍾離如何,又繼續衝了出去和那些正屠殺村民的山匪撕殺在一起。
鍾離被懷生一指點中大椎穴,全身上下如遭雷殛,剛舉過頭頂的巨斧也定格在了半空。渾身上下的煞氣如百川歸海一般全部收回了鍾離體內,一個巨漢竟突然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如果我沒有猜錯,後頸大椎應是這廝橫練外功的罩門。”懷生抽空看了一眼正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鍾離。
“走!”花豹見弟兄們搶也搶夠了,殺也殺足了,鍾離還被那和尚一擊而倒,嚇得魂飛天外,連忙指使一些小弟將鍾離抬到馬上。
“花豹……”也不知鍾離對那花豹說了什麼,正欲縱馬而去的花豹連連拉住韁繩,手中鐵鏈一甩,一提,便將毫無反抗能力的兮兮也一同拉上了馬。
“小兮!”
正是倒在地上的柳公看到自己的孫女被那匪首擄去後發出的嘶吼聲。
懷生解決掉手中最後一個山匪便聽得柳公的慘叫聲,連忙回頭,便看見花豹擄走兮兮絕塵而去的背影。懷生急中生智,順手從一旁操起鋼刀,雙腳在山匪身上一踹便躍至半空,灌注了滿滿的佛家陽罡內息的鋼刀便狠狠地甩了出去。
“錚——”眼看著鋼刀便要砍斷那馬腿,一柄巨斧倏然橫插在中間,鋼刀片刻便切在巨斧上,在巨斧上留下深深的印記,而鋼刀也已寸寸斷碎。
巨斧末端鐵鏈一繃,那巨斧便又徑直飛回它主人手中。原是那已經緩過氣來的鍾離眼看著花豹的馬要被斷足,連連甩出的一斧。
“他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看著真正絕塵而去的山匪,懷生心中滿是苦澀。
望著眼前滿目蒼夷長柳村,懷生百味雜陳,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他終究隻是一人,縱使他使出渾身解數,也難幫長柳村逃脫山匪之厄,更不會如神話傳說中一般有天降神人救世。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如此待我長柳啊!”柳老丈悲啼。
淒涼秋瑟的細雨蒙蒙而落,一聲聲的悲鳴聲劃破蒼穹,望著那些哀嚎中妻離子散的村民,在被毀壞的草屋中哭泣的嬰孩,懷生心中虧嫌之意愈發的濃烈,秋雨瑟瑟,已不知是雨水劃過了臉頰,還是淚水朦朧了雙眼。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柳老丈,各位長柳村的父老鄉親!”忽得,懷生單膝跪地,“我,懷生必定為各位奪回財物,討回公道!”
此刻,懷生不再代表著大禪寺,此刻,他隻代表他自己!
言罷,一拉一旁剛才山匪落下的馬匹,鑽入朦朦秋雨中而去。他沒有回頭,更不敢回頭,他知道,隻有為他們奪回一切,才能止住他們心中的傷 痛。
秋雨冰徹入骨,時而淋淋漓漓,時而淅淅瀝瀝,衝刷掉了山匪的不少痕跡,要不是那被馬蹄獸足施虐的雜草在無聲的抗爭著,懷生可能就失去了他們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