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生求武十數載,造化自不敢妄言,清雲子前輩於我有救命之恩,懷生自當謹記,但晚輩功力低微,道長你為何……”
“好~其他無需多言,貧道隻需你這一句承諾便足已,哈哈哈。”神徽子縱身長笑,笑聲回蕩在崇山之間,響徹天際。
“懷生,此峰名為衍劍峰,乃我教創教始祖玄鼎真人衍劍化自然之處,你可看好了。”
神徽子說罷腳尖輕點,身形已至雲海之上,太玄劍“嗆啷”一聲已然出鞘,化作一道霞光懸浮於身側。
“弄雲!”
隨著輕喝聲,神徽子一把將太玄古劍握在手中,倏然間霞光大盛。
淩空攜劍,至左而右淺淺劃過一條痕印,也未見其如何使力,雲海白霧隨著這一劍猛然湧動,如沸水翻滾,江河奔騰。
“萬象!”
第一劍未終,第二劍緊隨其上,身形驟然加快,如影如幻,數十道,數百道,亦或者數千道的身影遍布茫茫雲海之上。
如牛,如馬,如象,亦或如龍,萬頃雲海皆隨著神徽子身形的變換,不斷化作各式各樣栩栩如生的形狀。
“探雷!”
第二劍終,神徽子再次攜劍扶搖而上,鳶飛魚躍間,雙腳憑空輕疊,身形陡然倒立,手中太玄劍倏然而出,迸發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如雲探雷!
隻聞得“轟隆”一聲晴天霹靂,刹那間狂風倒卷,風雲變換,白光如雷亦如電,茫茫雲海頃刻間被炸裂消散!
雲淡風輕,三塊高逾數丈,狀若春筍的奇石施施然冒出雲海,這雲海奇石,立於無量山巔,受日月之精,納山海之靈,可為石心,其之堅,幾可比擬金剛鐵精,一般普通的利器,都無法在其身上留下絲毫痕跡。
而此刻的三塊奇石之上……
第一塊,一道劍痕攔腰截斷奇石,深不知幾許。
第二塊,劍痕遍布,縱橫交錯,多亦不知幾許。
第三塊,乍看完好無損,但細看之下,隻見一個三指粗細的孔洞至上而下貫穿整塊奇石,前後通透無比……
神徽子使完三招,遂已然力竭,身形在空中稍有不穩,腳尖連忙在回彈而至的太玄劍上輕點,如馬踏飛燕,躍過數十丈懸崖,落在懷生身邊。
“此三劍有勢而無招,更無關金丹真氣,可為劍,可為刀,亦可為槍!”
言罷衣袖鼓動,須髯倒卷,順手一提凍得瑟瑟發抖的兮兮,便攜下衍劍峰,而太玄劍也如有靈性般“鋥”得一聲自動歸鞘。
懷生眼中早已再無其他,隻有雲海中三塊奇石上交錯的劍痕,耳中也隻回蕩著神徽子的:“有勢而無招,無關金丹真氣,可為劍,可為刀,亦可為槍!”
這句話,久久縈繞——
這三劍可謂將他徹底震驚,人力真可撼動風雲?
無疑這是除清雲子外懷生所見第二個可以攪動風雲變幻之人,而且清雲子招式威力雖大,但無這萬頃雲海為依托,視覺效果要差上不少,而寺中師傅師叔,功夫雖也通玄,但懷生卻從沒有機會看到。
懷生身如樹樁站於峰頂,這一站便是七天七夜八十四個時辰,懷生悟性極佳,不然也不會被寺中師叔稱讚不已,“弄雲”和“萬象”至第三天便已初窺門徑,但這“探雷”卻是始終沒有分毫頭緒。
前兩劍都是將勢演化至了極致,而這最後一劍卻以勢勾動了天地雷鳴,殺伐之氣已然到了極致。
七天七夜,懷生觀日升日落,飲天地之露,食風霜雨雪,但即便如此,此刻懷生依舊是身形枯槁,渾身上下都整整瘦了一圈。
好幾次兮兮都拎著盒飯登峰,都看到懷生一動不動,每每想叫醒懷生,都又被神徽子阻止,稱武者能入天人交感之境,實屬難得,於他有益而無害,兮兮也隻能做罷。
好在初入歸璞境已經可以自主吸納天地之靈給予身體最基礎的能量,才使得懷生不至於餓死衍劍峰,但始終無法摸索到半絲半縷“探雷”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