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送課桌的汽車從學校出來,鬼塚也帶著人從診所下來,這一下被鍾原認出來了,居然是老對手鬼塚。
幸虧小東北發現的及時,要不然,今天他們可就真栽了。
“組長,我把他們汽車輪胎上氣門芯給拔了。”小東北湊到鍾原跟前,掏出一個小東西出來,嘿嘿一笑。
“你小子膽子真大,你怎麼知道附近沒有他們的人?”鍾原嚇了一跳,他接到命令,要稍微的攔一下特高課的人,別讓他太快跟上。
這戳車胎,那是最好的辦法了。
就算再調一輛汽車過來,也要幾分鍾之後,幾分鍾那是可以幹很多事情了。
“我仔細瞧過了,沒發現他們的人,估計是跑去哪兒開小差了,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慰安所,看車的八成是……”小東北嘿嘿一笑。
“那他可慘了,嘿嘿。”鍾原嘿嘿一笑。
他們站的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鬼塚幾個來到車前,發現車上沒有人,又再附近找了一下,還是沒看到。
鬼塚一張臉瞬間就黑了下來,嘰嘰咕咕的破口大罵。
估計是發現車胎癟了。
這種事兒在上海灘很常見的,很多街上的小癟三就喜歡幹這樣的事情,看車裏要是沒人,偷偷的把人家氣門芯兒拔了,然後敲詐勒索。
一般拔一個就夠了,一般也不會訛多少錢,所以,車主很少選擇報案的。
鬼塚真是氣的肺都快炸了,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居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可是這個時候,拔氣門芯的小癟三不應該出來了嗎?
應該是看他們這麼多人,不敢現身了,這才最麻煩。
“走了,至少可以耽擱鬼塚五分鍾。”鍾原嘿嘿一笑,拉著小東北原路返回,隻要鬼塚他們一走,他們要對藏在學校地下防空洞的田中下手了。
……
青雲橋關卡。
這條路是回信義家具廠的必經之路,送課桌的汽車肯定得從這條路返回家具廠,所以,岡村少尉接到了鬼塚的命令後,馬上帶領一個小分隊的憲兵趕了過來,接管了哨卡的控製權。
從四川路上的日本小學到青雲橋,正常汽車行駛的話,一刻鍾也就差不多到了,可是岡村從接到已經出發的消息到現在足足有二十分鍾了。
卻還沒有等來鬼塚說的信義家具廠的運輸課桌返回的空車。
“長官,怎麼回事,鬼塚君的消息會不會有誤?”岡村少尉的手下一名憲兵軍曹不滿的問道。
“應該不會,鬼塚隊長會一路跟過來,就算中間出了叉子,他們也會及時應對。”岡村搖了搖頭。
“長官,來了,三輛卡車!”哨卡瞭望台上,觀察的日軍士兵向下麵的人發出了消息。
“準備攔截,不許對準要害開槍,抓活的。”岡村重重的下令。
“哈伊!”
遠遠的三輛卡車,一次排開駛了過來,可能是因為天快要黑了的緣故,路上歸家的人多,走的有些慢了。
岡村心裏的那一點兒不確定迅速的拋到腦後了,鬼塚給他的任務是,借檢查為名,扣住一個叫“劉桐”的人,這個人是中共上海地下黨的首腦之一。
這是一條大魚,逮住了,就能順藤摸瓜,把中共上海地下黨組織給挖出來,這可是大功一件。
三輛卡車緩緩的在關卡麵前刹車停了下來,岡村一揮手,一隊荷槍實彈的日本兵迅速的圍了上去。
“太君,我們是給江灣的日本小學送課桌的,來的時候,你們不是檢查過了,我們這是回去?”第一輛卡車上時機探出一個腦袋,陪著笑臉道。
“下車,接受檢查!”
“下車,都下車,讓太君們檢查!”麵對日本憲兵手中的刺刀,司機哪敢有絲毫反抗的想法,第一次推開車門下來,招呼車上和後麵兩輛卡車上的人都下來。
“一,二……”岡村點著人數數了起來,發現隻有七個人,臉色驟然變了,“怎麼隻還有七個人,你們去的時候不是有八個嗎?”
“太君怎麼知道的?”為首的司機嚇的臉色蒼白,結結巴巴的問道。
“八嘎,說,還有一個人哪去了?”岡村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指揮刀,拉出一截出來,目露凶光,喝問道。
“他在半路上被,被你們特高課的人給抓走了。”
“納尼,我們的人,抓走了?”岡村一愣。
“是的,為首的叫太君叫鬼塚,他帶人把我們的車攔下了,抓走了我們一個裝卸工人,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
“八嘎,你要是幹撒謊,死啦死啦的。”岡村威脅道。
“太君,我哪敢撒謊呀,那鬼塚太君來抓人的時候,我們都親眼看著的……”司機委屈道。
“岡村君,岡村君……”
“誰,誰在叫我?”岡村一抬頭,吃驚的看到鬼塚騎著一輛腳踏車,一路風馳電掣的朝關卡方向而來。
“鬼塚君,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了?”
“你,你不是已經把人帶走了嗎?”岡村被問的一頭霧水,剛才這司機都說的很清楚了,鬼塚把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