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給氣得不行的婆母撫了撫背,抱怨道:“人家才不管你說的是嫡支還是旁支呢。你三年不歸,她沒有家用銀子了,就找上京來了。小姑娘路上病了,我已經安排人帶她們在偏僻的院落安置下來,給請了大夫。那小姑娘跟七弟你活脫脫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然下人怎麼會替她通報。我隻當是你前些年在外學做生意置下的外室,想著與其在府門外把事情鬧大了,不如叫進來然後給些銀兩遠遠兒打發了。孩子若真是你的骨肉養到莊子上去,以後再慢慢同縣主說。誰知道竟是有婚書的!小姑娘三年前的七月初二生的,已經三歲四個月了。你算算日子吧。”
顧詢盤算了一番,然後對著母親和大哥大嫂點了點頭,“算日子應該是我的。”
管氏抓起手邊的靠墊就朝小兒子砸了過去,看著雖然氣勢洶洶,但畢竟是個軟靠墊,砸在身上也不痛。這會兒顧詢也反應過來事情麻煩了,不躲不避由著母親砸了一下,然後跪倒在地:“娘,現在怎麼辦?茯苓知道了一定會鬧得不可開交的,她現在還懷著孩子呢,要是有個萬一……”老丈人絕不會饒了自己的。
“怎麼辦,我知道怎麼辦?你敢做就要敢當!”
顧詢又朝著顧誠和林氏道:“大哥大嫂,幫幫小弟。”他今年虛歲二十一,四年多前因為文不成武不就還捅了大簍子,被安排出京去學做生意,將來也好掌管庶務。同時也是避禍的意思。在江南某鎮見到一個女子,一時驚為天人,於是著意勾搭。
他府中其時已有通房數名,但當時對那女子是真的著迷了一番,對方的要求無有不允的。於是買了一套兩進的小宅子明媒正娶。
當時府裏是派了個老管家跟隨的,也算是把把關,有事能勸一勸。可老管家初到就因水土不服在客棧病倒。顧詢由是通過貼身小廝辦妥了明媒正娶的一應事務。對老管家隻說是個外室,稱一聲‘五夫人’不過是好聽罷了。於是老管家也隻當是如此,沒有婚書什麼拜堂那些都不作數的。隻當自家這位小爺逢場作戲,後來回來不見他提起,也就絕口不提,所以造成了今天這樣的荒唐局麵。
“母親寬心,今日府門外並無外人,即便有也隻知是來找旁支的顧五爺的。旁支裏行五的兄弟也不少,外頭不會知曉。家中的下人兒媳也都敲打過了,不會傳出什麼話去。茯苓在西山別院安胎更是不會知曉。現在,還是趕緊商量個妥善的法子把人安置了為上。”林氏心頭歎氣,盡管隻是她的小叔子,不是她的兒子,可這輩子自己夫妻都得替他收拾爛攤子。
顧誠也是嘔得不行,靖西侯府很需要與茯苓縣主娘家孫家在朝堂上守望互助。如果被孫家知道了,事情就麻煩了。尤其茯苓縣主四年前嫁過來,次年就生了女兒。如今又是六甲待產,聽到這個消息萬一出什麼意外和孫家的關係就會從親家變仇家。顧家如今已經不如從前那樣得到信任和重用了。子弟裏有出息的也很少,好容易有個三弟還病得奄奄一息用人參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