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見從洗手間出來的周醫生,妙香打斷了軍叔的話,眼光犀利盯著周醫生問:“今天怎麼沒人來看病?”
“這,這······”周醫生兩手緊張攥著,眼光也慌亂了。“聽說福源堂重新開張了,病人都跑那邊看病了。”
這周醫生,是康複藥鋪的坐診醫生,對各種疑難雜症有一手,平時慕名而來的病人甚多,一天下來都是一百個病人。
其實他還想說,就算病人來看病,都無藥可開,可是剛剛聽到軍叔都被開除了,這個時候再添油加醋提藥材問題,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就閉上了嘴。
一副藥,缺一味都成問題,何況藥店缺了幾十種藥!來了幾個病人,他都是開了藥單讓人家到別的藥鋪抓藥了。
“市政府大街那個福源堂?不是一個月前就倒閉了?”妙香嘴裏喃喃,略有所思,眼裏卻滿是疑問。她盯著周醫生,等待他說個究竟。
可是周醫生卻往後退了幾步,有點畏懼瞧著妙香,遲疑說:“聽說一個星期又重新開張了,藥鋪掛名與主治醫生是一個年輕小夥子。”
“還有這回事?一個乳臭味幹的小夥子還能將天翻了?我倒要去瞧瞧他有什麼本事!”妙香擱下手中的賬本,煩躁瞧了一眼藥鋪內的夥計,“霍青嵐的事遲點再說,現在,誰帶我去福源堂?”
目光掃了一圈,夥計們個個都勾下頭,不敢正視。這槍口的火真旺著,誰吃了豹子膽,往上麵撞嗎?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是不吱聲好。這她一不高興,賞你一巴掌,接著叫你滾蛋已經太常見了。
見沒人回應,妙香氣得嘴角抽筋,這幫吃白飯的家夥,沒事一個個都很拽,有事個個都當縮頭烏龜。她指指周醫生:“你,跟我去!看他是有真實本事還是招搖拐騙!”
周醫生哭喪著臉,看著妙香走出去,忙磨磨蹭蹭跟上去。
門口,一輛造型招揚的紅色別克,急驟啟動的馬迪聲轟了一聲,屁股冒出一股濃煙,飛一般朝街道奔馳而去。
福源堂,位於市區繁華地帶。前麵不遠的市政府大樓,後麵是一大片小區,人口簇集,是開藥鋪的好地段。可是這麼好的地段,撐了兩年的藥鋪還是在一個月前宣布破產,關門大吉。
之前的老板,聽說在外省一個藥材巨頭,資金雄厚,而且在市政府內有人,滿懷希望開張了這間藥鋪。按理可以穩穩勝賺。可是莫名其妙的是,卻一月比一月虧損。在損失了幾百萬的資金後,老板果斷關閉的藥鋪。
遠遠瞧見福源堂綠色的招牌底色,妙香心裏就嘀咕了。難道這老板嫌錢多,還想繼續往這個爛攤子裏砸?
藥草世家的人都心知肚明,一個外家想在這裏立腳,他麵對的不是十幾家藥鋪的競爭,而是十幾家藥鋪聯合的排擠。外行人不知道,她還不清楚?
想在藥材世家的眼皮底下做生意,真是異想天開!可是······
紅色別克在福源堂對麵停下,對麵人滿為患的場麵情景一覽無餘。妙香眉頭一下皺起,臉拉得長長的。
這是集市還是藥店?似乎全城的病人都彙集在這裏了!這怎麼回事?
下車,扭著她的大屁股,敲著水晶高跟,趾高氣揚朝對麵走去。在福源堂店外,一條幾十人的隊伍在向前慢慢挪動,後麵卻繼續有人加入。
她走近隊伍,拍拍一位在排隊的小姑娘:“人這麼多幹嘛不到別的藥店去看病?”
“我跑了幾間藥鋪了,都是開了藥單,藥都賣光了,配不齊,沒辦法,聽說這裏啥藥都有,這不,到這裏來了!”一臉蒼白的小姑娘有氣無力答,還好心地掏出一張藥單,遞給她看。
妙香瞥了一眼藥單,沒有接過來,而是嫌棄地捂著鼻子。這小姑娘的手,髒兮兮的,帶著一股汗味,一張藥單也被揉得皺成一團。
看來,這裏有陰謀!全城沒有的藥材他這裏竟然有?
我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神通,竟敢在世家眼皮底下撒陰謀詭計。妙香嘴角勾起一絲惡毒的詭異,瞧了一眼人山人海的福源堂,擠開人群,捂著鼻子走了進去。
藥店四十平方大小,在澄海市的藥鋪中,屬於中等。三麵擺著藥櫃,藥櫃前麵一道一米高,半米寬的玻璃櫃台,將藥鋪一分為二,藥櫃與玻璃櫃台中間有一米寬左右的距離,裏麵是三四位忙忙碌碌的配藥夥計,外麵是排著隊擠滿大廳的病患。
中間一張暗紅木桌邊,一位便衣的年輕人正全神貫注給病人把脈。良久,抬起頭,瞧著麵前精神禿廢的病人,餘光射過來,與妙香正瞧過去的目光恰巧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