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這廝如何能光天化日下在大街上‘亂’潑糞水!那汙穢糞水潑中我倒是無妨,但你瞧瞧,若是殃及了無辜百姓可就是莫大的罪過啦!”一個身著灰白補丁袍子,身形瘦削單薄的書生突然跳到和珅身邊,朝‘藥’房的掌櫃大聲喊道,那書生麵目隻能算得上清秀,可談吐間卻有著同凡俗之人不一般的氣度。
原來這場‘騷’動的源頭竟是這書生和‘藥’房掌櫃的起了爭執,於是那掌櫃的被書生‘激’怒到當街‘亂’潑糞水,惹的四處圍觀之人躲開遠遠的。
“紀曉嵐?!”和珅一眼便認出了這位曾經的死對頭,在和珅麵前的這個紀曉嵐看起來不過弱冠之年且神采奕奕,但和珅分明記得紀曉嵐今年該是不‘惑’之年,而相較上一世形容枯槁的模樣竟是年輕了許多。還沒等和珅再開口詢問紀曉嵐便一溜煙躲在了和珅身後,和珅身形‘挺’拔修長竟是比紀曉嵐還高出了半個頭,而上一世長期同紀曉嵐這廝共事留下的敏銳直覺讓和珅頓感危急,身子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向後猛地彈出幾丈遠。
“噗——!”
和珅剛一穩住身形,便瞧見他方才站立之處落下一大坨黑‘色’穢物,分明是瞄準了紀曉嵐而來,要不是他堪堪躲開,那坨穢物現下就被扔在他身上了!和珅反手一抓便把嬉皮笑臉的那廝揪到了身前,紀曉嵐瞧出和珅臉‘色’不太好,趕忙弓身朝他做了個揖,嘿嘿笑道:“張公子端的是好身手哇!竟連那坨來無影去無蹤的糞水都能避開,紀某佩服!這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出手相救的大恩大德容紀某來日再報!留步!留步啊!”紀曉嵐說完扒開看熱鬧的人群就跑了路,隻留下和珅一人愣在原地。
甚麼張公子?!
“可惡!竟又讓那個潑才給溜了!下次非得打斷他的‘腿’!”那掌櫃氣勢洶洶的從‘藥’房‘門’口衝到和珅麵前,手裏抱著的糞桶衝天臭氣熏的和珅差一點昏了過去,掌櫃的一看紀曉嵐跑了,怒火中燒的揪住和珅衣領,對店裏的夥計吩咐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們把姓張的這廝給我綁起來!就不信紀曉嵐不來救他的舊相識!”正當和珅驚訝莫名之時,雙手便被人大力的扯到身後,手腕落繩捆緊,和珅身形一轉雙手發力,綁住的繩子轟然崩開。
這會和珅才明白過來紀曉嵐剛才和他稱兄道弟的意圖,原來是想教和珅替他頂罪來了,莫名其妙被拉進一場鬧劇,還險些被糞水丟中,現下又被人‘蒙’來做替死鬼,和珅怒極反笑,他已經想好讓紀曉嵐怎麼死了,一雙清嫵的桃‘花’眼怒視著周圍想要再次近身的小廝們,和珅壓著怒氣解釋道:“你們找錯人了,我壓根兒不識得方才那人。”
“少給我扯犢子!你們這些個小白臉書生就知道讀些黑心書裝蒜!若是你不識得紀曉嵐那廝,剛才又為何要出手相救!你真當我瞎啊!”掌櫃的聽了和珅的話顯然不買賬,他認定和珅跟紀曉嵐是一丘之貉,作勢便要將手裏的糞水朝他潑去,而這時街上看熱鬧的人也越聚越多,和珅早就撐到了憤怒的邊緣,當即也不再多解釋什麼,身形忽的朝天拔高,三五下便跳離了眾人視線,“哎?他‘奶’‘奶’的!這還是個會飛的小白臉!”一看倆人都消失了,人群也都散開,那掌櫃的憤憤的往地下啐了口唾沫,又罵將了幾句,無奈隻好繼續回去做生意。
而和珅離開鬧市後便急速朝紀曉嵐方才消失的方向追去,他此刻的心情敗壞到了極點,紀曉嵐總是有法子讓他怒不可遏,和珅暗道找到那廝後一定要將他撥皮拆骨,忽的腳步一頓,一路尋來竟沒發現身邊的鬧集倒退成了一片荒蕪地。路上沒見分岔路現下卻到處都不見紀曉嵐的蹤影,這四周隻坐落著幾間零散屋舍和廟宇,基本都是不可遮風擋雨的破舊之所,風起,和珅嗅出空氣中帶著一絲苦澀,辨認後很快將目標鎖定在草房遮掩後的一間小廟。腳步調轉朝小廟探去,沒走幾步和珅便看見在廟前撅起屁股的紀曉嵐,看樣子紀曉嵐似乎是很賣力的拔著什麼東西,身邊還架著一個‘藥’爐,和珅聞見的那絲苦澀便是從這裏飄散出去的。
“唉,我說草‘藥’爺爺啊!您就……成全就我了吧!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以後我每天都來給您老人家澆水施‘肥’讓您老人家茁壯成長!好讓更多人受益……感恩您的傳世美德!”和珅剛走近紀曉嵐,便瞧他用力拔著一株野草嘴裏還念念有詞。
壞心一起,和珅放輕了步子悄悄走到紀曉嵐背後,忽然報複‘性’的揚手重重拍上紀曉嵐右肩,登時驚的紀曉嵐一個‘激’靈,整個人都坐在了地上向後張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