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和珅本忙於布庫事物,卻忽然聽的青藍高聲喚他,出‘門’一瞧竟是高雲從氣喘籲籲的被青藍攙扶著立於‘門’邊,這高雲從怎麼說都服‘侍’了乾隆十幾年,人前從不至這般失態,此刻卻麵‘色’發土大汗淋漓,和珅心下一沉,問道:“高公公,您怎的這般匆忙到此,可是發生了何事?”高雲從喘的上氣不接下氣,連句完整話兒都倒不上來,隻是結結巴巴說道:“和……和‘侍’衛……禦……禦‘花’園中……乾隆爺……乾隆爺他!”
一聽是乾隆出了什麼事情,和珅片刻不敢耽擱直往禦‘花’園奔去,這禦‘花’園本與和珅所在布庫相隔‘摸’約兩柱香之久,卻被和珅腳下生風的縮短至了半柱香,也不顧園中‘侍’衛阻攔,和珅喘著粗氣奔到乾隆跟前,卻見其人安然無恙的坐在園中‘玉’凳上笑意盈盈的瞧著他,情急之下扯住乾隆的袖子,關切問道:“皇上,您可是有哪裏不舒服?方才奴才見高公公驚慌失措的來找奴才,怕是皇上出了何事,心中擔憂得緊!”
乾隆雖是麵‘色’溫和,卻對和珅無故闖園之事抱著五分慍怒五分訝然,聽後隻是揮了揮手遣散看守‘侍’衛,轉過臉將和珅從地上扶起,對其溫聲言道:“朕這不是好好的,你怎會出了此言?朕隻是瞧這今日晴光大好,一時技癢,便譴了高雲從去尋你來同朕下幾盤棋解解悶子罷了。,最新章節訪問:ШШШ.sНūНАНА.СоМ。”言罷,高雲從也被青藍攙扶著從園外進來,那高雲從麵‘色’瞧上去竟是比先前還差了,隻聽他細聲叫道:“哎喲,我說和‘侍’衛,我這……這話都還沒說完呐,你怎麼就自個兒先跑了啊!乾隆爺不就是喚你來弈個棋,你倒是像耗子見了貓似的!哎喲……可累死我了。”
和珅知曉是自個兒未問清前因後果,才鬧出此等笑話,當即麵上作燒,又意識到他從先前便一直揪著乾隆的袖子,甚是越矩,當即鬆開了手又磕了幾個頭,告罪道:“奴才罪該萬死!衝撞了皇上閑情雅致,請皇上賜罪!”和珅頭低的就隻能瞧見自個兒的藍卦補子,心中暗暗自糾,他和珅即便對嘉慶小兒如此恨之入骨,卻還是舍不下待君如父的珍貴之情,究竟是關心則‘亂’了。
乾隆瞧和珅跪於地上那副瑟縮求饒的模樣不由皺了皺眉,伸出手再次將其扶起,掩去眉間的那一絲不快,大笑道:“哈哈,朕有這般臣子對朕赤誠一片,高興還來不及,又怎能降罪於你?不過你日後再以後見到朕,不必施此大禮,來,過來朕的邊兒上坐著,陪朕下棋。”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愣住,高雲從則是在一旁驚的合不攏嘴,心道乾隆爺從未對朝中任何一位臣子這般關切過,即便對著那皇權貴胄的福三爺也從未失過威儀,卻因為和珅縷縷降低架子,今日還特意教他譴和珅來,這鈕祜祿家的小子究竟甚麼來頭?
和珅二世為人皆在鹹安宮官學內就讀,他尤其喜愛漢人文化,亦是‘精’通琴棋書畫,加之和珅上一世潛心研究過乾隆其人,對乾隆排兵布陣以及一些心計謀劃通曉的一清二楚,打定心思後,他便模仿著乾隆慣用的定式開盤,每盤都讓著乾隆一子,總體瞧下來,都像是乾隆每每更勝一籌。過得小半個時辰,和珅便被殺的片甲不留,他故作拭汗,起身謙言道:“早前便聽聞皇上棋藝‘精’湛,文武雙全!盡管奴才費盡心思也未找到這棋盤上行軍的漏‘洞’,當真甘拜下風!”
乾隆聽後一陣大笑,瞧見和珅明明眼角含笑,卻是一副清寒‘逼’人的模樣,身段兒竟是比‘女’人更為纖弱,眼神一暗,撚起胡須說道:“朕也是許久都未如此般酣暢淋漓的下棋了,和愛卿不必自謙,”乾隆說著,竟用手撫了撫和珅後背,繼而言道,“既然今日難得來了興致,和珅,你再同朕去布庫房瞧瞧好了。”
和珅聽聞嘴角勾笑,心道時不可失,他定要抓住此良機教乾隆對他有更大的改觀,當即取代了高雲從的位置,抬手扶著乾隆朝布庫房走去,又悄悄朝青藍使了個眼‘色’。隻留下眼熱的高雲從跟在一邊兒心中憤憤不已。
高雲從見乾隆從不樂意與人親近竟未責怪和珅的冒犯之舉,當下心中更不是味兒,暗道,他倒是沒看出來這個初出茅廬的娘腔小子懷有這般心思,怪不得乾隆爺三番兩次的賜其恩賞,哼,不過是想當個‘弄’臣男寵,料其成不了大氣候,高雲從此時還認為和珅絕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隻可惜,世事難料,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攙扶著乾隆行至布庫房,那和珅本就是巧舌如簧之人,一路上哄的乾隆歡顏撫掌大笑不已,途中經行的宮人還道今日是什麼大喜日子,一貫板臉冷目而視的皇上竟如此欣然歡喜。不多時,一行人便抵達了布庫房。這‘女’真族傳統中素來有“摔跤賭羊”的習俗,清王室以天下之富,提倡摔跤演武,摔跤技藝便大大超過了‘蒙’古族,當初清帝以皇室立典,特於乾清宮西側日‘精’‘門’設布庫房,訓練皇子們的武學,以此教導眾阿哥們以“崇文宣武”治理國家。是以,這布庫房便成了皇子們相互考校武學之所,當然也不乏有人想借演武之名推脫逃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