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戰勳爵當然不會覺得雷靳炎是送給自己這個病人的。
他的雷上校是要氣死他嗎?
“從醫生的角度看來一切正常。”梁雨晨雙手抱胸,口吻中帶著寒意,“不過病人嘛,就很較弱了。”
用較弱這種詞來形容戰元帥,無疑想要氣死戰勳爵的不隻雷上校一個。
雷靳炎點了下頭,眸中暗色浮浮沉沉,看著他的目光帶著審視。
“找個花瓶把它插上。花香太甜膩了。”
戰勳爵抬手捏了捏眉心,心情不覺有些焦躁。
蘇子諾擰了下眉,想到他剛才說自己胸悶。心頭又沉了一下,難道真是自己的方案有問題?
她連忙彎身取花,但就在剛剛觸碰到花朵的瞬間。
雷靳炎忽然伸手按住她手腕,口氣強硬道:“你又不是傭人,有護工。”
當著他的麵使喚蘇子諾,戰勳爵還真是一點都不因為過去的事情愧疚。
“別鬧。”蘇子諾一個反手,直接掙脫了他桎梏,一束花而已,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
雷靳炎望著她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我出去抽根煙。”他口氣輕飄飄的,不等戰勳爵的回應,自己慢悠悠地走出去,眼神中閃爍著光芒。
梁雨晨狠狠地瞥了眼戰勳爵,也氣不過。跟著拔腿往外走。
過去戰勳爵讓蘇姐姐受了那麼多委屈,他不僅不思悔改而且還像個大爺一樣。
再多看他一眼,她都會忍不住衝上去嘲諷。但是蘇師姐不定緊張成咋樣。
剛剛走出病房,梁雨晨腦袋就撞上了一個寬闊的胸膛。她抬頭看著胸膛的主人,“抽煙區不在這。”
“聊聊。”雷靳炎扯住她手腕,大步往前走,“不能讓戰勳爵一直這麼囂張下去。”
好容易停下,梁雨晨雙手抱胸,“怎麼?你還能下毒毒死他,蘇姐姐頭一個不放過的人就是你。”
雷靳炎忽然挑眉一笑。
梁雨晨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不下毒,但是可以下點其他的。”掏出一根煙點燃,嫋嫋煙霧上浮,煙霧背後那張臉帶著戲謔的笑容,“你們醫院總有些能讓人吃苦頭,出洋相的藥吧?”
梁雨晨眼珠子轉了轉,嘴角慢慢露出笑容,“當然有。”
兩人回到病房時蘇子諾正站在窗邊修剪花枝,聽見聲響戰勳爵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兩人身上。
看見什麼,他眉頭及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即又平複。
梁雨晨走到他床邊,下意識往蘇子諾的方向瞥了一眼。隨即冷著臉道:“今天的營養針該打了。”
戰勳爵聞聲看了眼雷靳炎,用眼神驅逐他。
但雷靳炎顯然沒這個自知之明,不但沒有離開的打算,反而往梁雨晨的方向靠了靠,調侃道:“戰元帥也會害羞?”
“快點,磨磨蹭蹭什麼?”梁雨晨自己都沒注意到她聲音中帶著一絲微弱的顫抖。
戰勳爵眼眸突然沉了下,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然後他動作迅速翻身,掀開被子。
梁雨晨握緊針管,一點點往下插去。
眼看見針尖就要觸及到戰勳爵,雷靳炎眼底的笑意已經完全無法掩飾。但變故就在電光火石間發生。
冰冷的針尖觸碰到戰勳爵的瞬間,他忽然猛然一動。
梁雨晨的手被他的動作弄得歪了,直直地插上雷靳炎的大腿。
“你!”梁雨晨氣的大叫。
雷靳炎更是疼的咧開了嘴,臉上表情一度扭曲。
“怎麼回事?”蘇子諾聽見聲響轉頭,作勢要走過來。
雷靳炎臉色陡然一變,大手抓著梁雨晨的頭,強迫她和自己一起轉頭看著蘇子諾,“沒事,沒事。”
“沒事?”蘇子諾看著他的表情,皺了下眉頭。
雷靳炎咬著牙,強迫自己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們真的沒事,好好插花。”
蘇子諾莫名其妙地點了下頭。
兩人鬆了口氣,轉身的瞬間梁雨晨立刻把針拔出來。
雷靳炎疼的險些暈厥,瞪大眼睛看著她,驚詫萬分道:“你……你是不是想謀殺我?”
梁雨晨抓著針,一臉焦急,百口莫辯,“我是怕,怕藥全都注射進去了。”
“藥。”雷靳炎仿佛經受了一個又一個的晴天霹靂,他愣愣地看著針管裏僅存的那一點試劑,忽然明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什麼感覺。
這一瞬間,不知道是思想作祟還是藥劑真的開始起作用。
“我的手腳好像不聽使喚了。”雷靳炎瞪大眼睛看著梁雨晨,“快想想辦哈,鵝的嘴……”
抬手一摸,口水滴滴答答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