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七年(1 / 2)

第二日一早,我親自做了早飯,本想送到大人房中去,轉身出了灶間卻見大人坐在三味堂後院的石桌旁。

我把托盤放在石桌上,在大人對側坐下,他看到我微微一點頭:“想必是堂主?”

我一頷首:“大人傷還未好,不知等在這裏所為何事。”

“聽廖勝說,你已經知道我們是哪裏的人。”他說的雲淡風輕,但我還是伸手捏了捏腰上的玉帶。

“堂主不必緊張,你知曉我現在的身體,若真的打起來我未必是你的對手。”他笑了笑,“既然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你應該明白我是不願透露身份的,你不必叫我大人。”

我翹起了腿,隨手晃了晃玉帶上的玉珠:“你身邊那個廖福,三句話問不出個屁來,你自己說吧,我們該叫你什麼?”

”叫我小邸就好。“他看我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笑了一下,”聽聞過堂主大氣凜然不拘小節,不是一般女兒氣,沒想到竟是如此。“

我收了坐態:”您可是當今大司馬邸穆青之子邸恒?“

他點了點頭:“邸穆青正是家父。”

我倒吸一口涼氣。三味堂毗鄰西域,每年西北戰事不斷,三味堂自會收治不少的流難百姓,其中大半都是因邸穆青。邸穆青是我們定國難得的將才,早年間帶兵征戰時竟把定國的疆土生生擴充了近一倍,我們所在的深州早十幾年前也還隻是焉宿國的土地,如今在這裏活動的也多是定國人了。

邸穆青隻用不到十年就近乎完成了聖上的雄圖霸業,邸大將軍的故事在定國近乎神話,都說虎父無犬子,竟沒想到邸大將軍的兒子卻隻在天鏡司做個聖上的線人。雖說天鏡司並非誰都能進的地方,但相比大漠西北廣闊的天地,讓自己兒子窩在天鏡司也實在是屈才了。

我歎了口氣,前幾年戰事越來越少,定國在邸穆青之後也再沒有第二個可用的將才,現如今焉宿新王登基,又很是胸懷壯誌,勢必會對定國重新討伐,聽聞去年陛下竟又送了公主去焉宿和親,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定國好似正在逐漸敗落,而一代名將邸穆青卻將兒子放在天鏡司,大概也是想兒子能做自己在聖上麵前的親信,助自己在朝堂上的一臂之力,功成名就後,也就不滿足隻在戰場上覓封侯了。

邸恒看我歎了口氣:”堂主不會不知憂慮傷身吧。“

我聳聳肩:“你也不必叫我堂主,程湘,湘姐,程大夫隨你叫,隻是我們心裏這點小九九和你們比起來大多都算不上憂慮。”

邸恒微微一笑:“聽廖勝說,程大夫昨夜便要攆我們去官驛住了?”

“畢竟是官家人,住在我們這廂房裏還是委屈了您老人家,更何況三味堂每日形形色色的人進進出出,邸兄住在這裏怕是不會方便。”我搖晃著腰上的玉珠,碰撞的叮當作響,”更何況三味堂的夥計學徒大多住在前院,住在後院的除了幾個灑掃的傭人就隻有我和師姐了,你們兩個大男人和我們住在一起我們確是別扭。“

“那邸恒隻好提前跟程大夫道個歉,我們還要叨擾程大夫與師姐一段時日。”

“天鏡司可沒有道歉的時候。”我笑了起來,“早就聽聞你們調查之細微,手段之殘忍不是常人能比擬,聽到我要攆你走還能留著我的一條小命我就千恩萬謝了,哪還有你道歉的道理。”

邸恒嘴角掛了一絲笑:“程大夫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中的赤星堇?”

我正了神色,等著邸恒繼續往下,邸恒卻突然問我:“七年前你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