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給我跪下!”
蘇韻一愣,拚命忍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這才幾分鍾, 已經是第二次下跪了。
這,應該就是原身的親娘黃氏。好漢不吃眼前虧, 看著這親娘手上的戒尺,蘇韻很慫地就跪了。
“啪”的一聲,戒尺打在手上。
“不敬長姐!”
又是“啪”的一聲。
“不學無術!”
“啪!”
“調皮頑劣!”
檀木做的戒尺打在手上, 這具身體白嫩的小手很快紅腫起來。
黃氏連打了七下, 直到女兒的手心高高腫起。
幸虧這是蘇韻, 要是換了真正的小姑娘, 還不得哭得眼淚一包一包的。
蘇韻愣是忍著,一聲都沒嘶。
待黃氏打完之後,她還規規矩矩地伏地行了個大禮:
“勞累母親, 兒受教了。”
黃氏怒其不爭地看著女兒, 忽的就兩行粉淚滾了下來。
蘇韻鼻子一酸,這是原身的情緒在影響她。
她不由自主膝行上前,伏在娘親的腿上, 輕輕替她拭去眼淚。
“娘, 您別哭, 我懂, 我都懂。”
就這麼一句話,黃氏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她哀歎一聲,“你…以後不可再這樣胡鬧了,以後見著兄姐都要恭恭敬敬的, 要好好跟著師傅學,娘不指望你能學成班、謝那樣的才女,但至少不能讓人恥笑。”
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她怎麼會真得想打自己的女兒。
可若現在不先出手懲戒了七娘,日後老爺知道了定要親自責罰。老爺出手就不會是打戒尺這麼簡單,多半是要跪祠堂抄家規,難受且不說,還會麵子全無,到時家下諸人就更不會尊重七娘了。
她先狠狠罰過女兒,罰得大張旗鼓,也是堵了老爺的嘴。
蘇韻看了一眼黃氏身邊的仆婦:
“江嬸,你去絞塊帕子、拿些冰塊來,給娘敷敷眼睛。再重新沏壺熱茶來。”
江嬸是黃氏的奶嬤嬤,自小跟著她長大,又陪她嫁到楊家來,乃心腹中的心腹,隻一個眼色就知道自家姑娘的意思,聞言立馬帶著丫頭們去忙,給這母女二人留出說話的空間。
“娘,您聽我說。我今兒當著祖母的麵請罪了,我跟她老人家說……”蘇韻把早上跟太夫人說的那番話複述了一遍。
黃氏被女兒的膽子嚇得不輕,忙道:“那你祖母怎麼說?”
“祖母沒勸慰我,可也沒罵我,隻讓我抄《心經》。”
黃氏微微鬆了口氣,蹙眉嗔道:“你這孩子也是,什麼話都敢跟你祖母說,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蘇韻心裏吐槽,這不是你那時候還沒出場麼,嘴上卻振振有詞:
“就是不跟你商量才對,你想啊,祖母何等精明的人,我們要是商量演戲肯定瞞不過她的眼睛,就得像現在這樣,我委屈之下吐真言,那才真誠。”
黃氏覺得女兒說得也有道理,遂不再多說。
她一聲歎息:“說到底,還是你們兄妹倆得爭氣,不然你爹眼裏就始終隻有那兩個。”
想當初,她剛嫁過來那會兒也有幾分爭強的心思,老爺待她溫柔多情,也有過鏡前畫眉的時候,華哥兒出生的時候,老爺也歡喜非常,若不是後來被那丫頭擺了一道,也不至於惹怒了老爺,連累兩個孩子受遷怒。
“娘,你也別難受了,等會把四哥叫來吧,就在我院裏擺飯吧,反正今兒爹有應酬,離回府還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