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果然如她說的那樣, 新房都還沒住熱,就磨刀霍霍向李禎他後祖母。
董氏再想不到, 這個孫媳婦新婚不過十天,就敢把自己放在李禎院子裏的人全都換了。
蘇韻是這樣說的, “院子裏的丫鬟仆婦們是幹嘛的,伺候主子的,對吧?我既嫁了二郎, 就與他夫妻同體, 內院的事情, 向來是咱們女人說了算。”
“以前沒娶妻的時候, 他一個大男人,吃的不好用的不慣,也就糊弄糊弄過去了。現在既有了我, 肯定不能這麼混日子過。”
等董氏收到消息的時候, 這些人已經全給趕出府去了。
“什麼,一個都不剩?她這是要幹什麼?”董氏放下手中的簪子,氣得手抖。
那嬤嬤也沒見過這麼虎的主子,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照理說, 新媳婦進門, 正是該伏低做小的時候, 誰家孫媳婦敢一上來就這麼大喇喇地不給太婆婆麵子?更不用說他們王府,當家的王妃娘娘非但是太婆婆,還不是親的。
不僅如此,人家前腳換了人, 後腳照常來請安,低眉順眼一幅新媳婦的樣子,麵上裝得跟沒事人一樣。
董氏便問她:“聽說你們院子裏,昨兒趕走了昨兒換了不少人?”
蘇韻那是要多驚訝有多驚訝,“哎呀,這事兒怎麼都驚動了娘娘?二郎的莊子上缺人手,早吩咐我要調幾個人過去。這幾個人雖無大錯,可我看二郎平時服侍多不點她們幾個,那就說明用得不順手唄。既然如此,那就給她們換個地兒。”
“您可別誤會,這放到莊子上,可不是懲罰,都是為伺候主子的活計,沒道理還分個三六九等吧。而且,考慮到莊子離城裏不近,她們回家不便,我還給她們月例一人漲了二兩,算是體恤下情,從我私房裏出。”
說著,她後知後覺地道,“難不成,您要用她們?那可真是…要不我趕緊讓人把她們叫回來,給您送過來?”
董氏唇角抽抽,一口銀牙咬碎,似笑非笑地道,“二奶奶果然是大家出身,行事處處想著爺們,當真賢良呐。”
蘇韻一臉嬌羞,“您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們小輩的本事趕不上您老的萬一。”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董氏不信邪,想盡了辦法,要治一治這個猖狂的小蹄子,卻絲毫沒討到便宜。
她來隻要來軟的,蘇韻就強硬的不得了,凡是她這邊送到李禎院裏的人,不出三天,蘇韻肯定給找到錯處,該罰就罰;她要是來硬的,蘇韻就跟她玩水磨工夫,出去交際的時候逢人就說自己行事愚笨,不討太婆婆喜歡。
蘇韻反正上頭既沒有親婆婆又沒有親太婆婆,都是深宅大院裏的女人,原配嫡子和繼母那點事兒,誰還不知道呀,各個麵上安慰她,背地裏樂得看王府笑話。她剛到豫章,還沒機會與人結怨,董氏就不同了,做了三十年的豫王妃,與豫章諸高門的恩恩怨怨可不少,再加上蘇韻又是小輩,贏了她是正常,輸了她才叫丟人。
就在董氏被豫章諸高門太太們或曖昧或同情的眼神弄得焦頭爛額時,致命一擊到了。
贛王此人喜好玩樂,喜歡聽個曲兒看個歌舞、也喜歡鬥雞鬥狗打獵郊遊,還好收藏個擺件古董啥的,總之作為一個天生的對政治沒有追求的富貴閑人,但凡是吃喝玩樂的東西,他都感興趣。
盡管喜好吃喝玩樂,可這些年藩地並沒有鬧出過大事故,諸位府台大人們對贛王的評價都是“雖則胸無大誌,亦無暴戾不端之事”,說人話就是,雖是個老紈絝倒還沒算太昏頭。
吃喝玩樂好呀,蘇韻也擅長這事兒,她手下的那些店鋪裏的吃食玩意兒,都是現代社會的經過多少消費者檢驗的好東西,又根據這大周朝人的生活習慣進行了改良,保管讓人一用就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