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有什麼?”
“不知道,總之別去。”
她似乎很害怕,但44號的鈴聲再度響起,催促著我不得不往前走去。
“謝謝你的提醒,但我必須過去。”
我對她笑笑,轉身快速的跑了過去,伸手敲了下房門,“進來。”
沙啞的聲音如同許久不開的大門,十分的難聽,但我還是開門走了進去,這個房間是雙人房,卻被一個病人給包了下來。
我走進去,此時外麵的天還亮著,這裏卻被厚重的窗簾拉上,四處黑漆漆的,讓人不寒而栗。
“請問,有什麼需要嗎?”
“新來的小護士?”那個聲音輕笑,隨即“啪”的一下打開了房間的燈。
燈還是普通的燈,卻叫我的眼睛猛地一刺,眨眼中,好像看到有個漆黑的影子遊走在牆上,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坐在窗戶邊上的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者,他年紀雖大,但眼睛卻格外的閃亮,炯炯有神,僅是這樣的盯著,就有種不怒而威的壓迫感,讓我非常的不舒服。
“過來。”
我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過去,“請問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的護工外出有事,但水壺裏沒水了,麻煩幫我打一壺水可以嗎?我腿不方便。”
他指了指自己,雙腿上蓋著一塊薄毯,薄毯底下卻是空的,他沒有雙腳。
“好的。”
我拿了他的水壺轉身出去了,很快就泡了一壺水進來,給他倒了杯水,然後把水壺放在了地上,“還有需要嗎?”
“沒了,謝謝你,新來的小護士。”
“不客氣。”
我轉身離開,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他問了一句,“你需要骨灰盒嗎?”
聲音空洞,帶著一種山間的空靈,字字清晰入耳,擊打在我的身上,讓我的心撲通一跳,隨後止不住的狂跳。
“我、我要骨灰盒做什麼?”
我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他卻仍舊笑笑,不再說話,拿起桌上的報紙,戴著老花鏡開始看報紙。
我總覺得這個老爺子很奇怪,卻又有些說不上來,狐疑的轉身走人時,眼角卻再度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在牆上一閃而逝。
“小護士,怎麼了?”
老爺子抬頭問我,我在他房間裏仔細的望了一圈,發現什麼都沒有,不禁納悶,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沒事,抱歉。”
我快速的轉身離開,快往護士站走去,誰知經過一間病房門口的時候,被人猛地拉了進去,嚇得我差點叫出了聲。
“一驚一乍的做什麼?”
我這才看清拉我的人是誰,不滿的推了他一下,“你別每次都來這一招,我經不起嚇。”
“所以才需要鍛煉。”袁野抄著手,一手撐在房門上,笑吟吟的問,“小莫護士,你今天很不好,連我的房間都沒來過。”
“你一不掛水,二不吃藥,我來你這裏做什麼?”我翻了個白眼,轉身去開門,“要下班了,我好累,要回家休息,哦對了,這兩天爸爸出差,我要回家住。”
“好。”袁野沒有但對,主動給我開了房門,“對了,沒事不要去最東邊的那間房。”
“最東邊?”我想了一下,“是44號床?”
“是。”袁野眼神暗沉,“那裏有東西。”
我一聽有東西,就渾身一個冷顫,下意識的問道,“那你怎麼不除去?”
“我不想搭理。”他說著又揉揉我的頭發,說,“你總之乖一點,別靠近,知道嗎?”
“恩。”我點點頭就離開了。
下了班,和顏玉一起吃了晚飯,我就直接回家了,一回去才發現蘇落也不在,問媽媽,原來他對媽媽說是學校要補課,要晚點回來。
我撇撇嘴,他一隻狐狸還補課,一聽就是謊話。
但我總有些覺得奇怪,從去了姥姥家之後,蘇落就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了,總是找不到人,偏偏如欽這段時間都不在,不然還可以問問他。
腦袋裏帶著一長串的問題,我趴在床上逐漸的睡去,但卻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夢到一個骨灰盒,是最老舊的款式。
而第二天,下班回家,我就看到媽媽抱著一個快遞盒子,見我回去,招著手說,“你又買什麼東西了?”
“沒買啊?”我將包放下,等著媽媽拆開厚厚的包裝,湊上頭去一看,嚇了一跳,“骨灰盒?”
一隻鮮紅如血的陶瓷骨灰盒,和我昨晚夢到的一模一樣,甚至連被我在夢中摔破的蓋子,在這個上麵破損處也是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