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揮開他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很認真的望著他。
也知道在他麵前,我根本沒有逃生的機會,但任何時候,輸人不輸氣,即便心中害怕不已,也不能失了那份勇敢的氣魄,這樣才能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因為剛才吸了血,所以紅鷙的眼睛此時還是鮮紅鮮紅的,宛若紅寶石一樣的漂亮,又如死亡一樣的危險。
我能夠這樣站在他麵前不顫抖,完全是憋著一口氣,否則隻怕早就大喊救命了。
“嘿,有點意思。”他倒也不生氣,抄著手說,“我叫紅鷙。”
“恩,沒興趣,我先走了。”
我揮揮手,越過他,快速的朝著樓下跑去,雖然是以卵擊石,但不試試就等於等死,我可不想,尤其是驚夔不在的時候。
但事實的結果是,我才跑到一樓樓道口,他就已經在那裏等著我了。
“小丫頭,我沒時間和你玩躲貓貓,不告訴我的名字也可以,但你今天必須和我走。”
“為什麼你要我?”
“我說過你的血很美味,得不到萬鬼之子的血,用你的也可以暫且救容沁。”
我聽到她提起容沁,下意識的問,“容沁怎麼了?”
他眯起眼,說,“你好像很在意她?”
我心頭一跳,“她很善良。”
“所以我是惡人?”
他突然笑出了聲,步步朝我靠近,臉上的笑猶如一朵鮮花綻放,卻布滿食人的危險,一點點的張開血盆大口,要將我吞噬。
甚至,我都看到他微張開的嘴巴裏,露出的僵屍的獠牙,上麵隱約還沾染著剛才啃噬下的血跡。
我在他的視線下,卻連最簡單的後退也做不到,兩隻腳就像被完全定格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
“咕嚕”一聲,我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一顆心怦然作響,“我、我沒這麼說。”
“不管說沒說,我隻最後再問一遍,你的名字。”
這一次,雖然仍舊帶著微笑,似雲淡風輕的滋味,卻儼然是一種錯覺,因為話裏的冰寒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正抵在我的喉頭。
隻要一下,就可以刺破我的喉嚨,放出我的鮮血。
我在他的強大氣場下,哆哆嗦嗦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莫、莫逢。”
“莫逢?”紅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莫不相逢,是哪種含義?”
“我不知道。”
我直接回答,是真的不知道。
這個名字不是爸媽取的,據說是我出生之前,正好有個算命的先生路過我家,為感謝爸爸給他指路,聽聞我家有孩子正要出生,便寫下了“莫不相逢”四個字,還說一語雙關,可保平安。
此事爸爸並沒有告訴媽媽,也沒放在心上,直到我出生的當天晚上,媽媽說她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就叫莫逢,意為莫不相逢。
“莫逢,你放心,隻要沁兒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會讓你獲得永生,跟著我們,總比那隻鬼來的強。”
他的話音才落,我就看到一道銳利的弧度沿著他的脖頸劃過,斬斷了他的一縷黑發,在他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了一條血痕。
我盯著從傷口處不斷滲出的鮮血,並沒有看到他身後有其他人的出現。
紅鷙的手一鬆,垂了下去,頭也略低,一雙血色的雙目也被垂落的眼瞼遮擋,看不真切,但還不過幾秒鍾,我就聽到從他嘴巴裏發出的笑聲。
從原本的很小,然後慢慢轉變為大笑,仰頭大笑,似乎遇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根本停不下來。
隨著他的笑,身上普通的衣服開始自動碎裂,一襲紅色長袍落在在他的身上,全身的紅色,穿在他的身上沒有顯得突兀,反倒給人一種融入骨血的契合。
還有那雙眼睛,比驚夔的更加犀利,陰鶩的讓人害怕,卻又詭異的漂亮,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眼。
此時,他的身邊突然躍下一個披著黑袍的人,單膝跪在地上,身形清晰可見的顫抖著,“紅鷙大人,不死人來了,請您快走。”
“走?”他冷笑,五指伸長,泛著不屑,“為何要走?”
“不走,甚好。”
一個朦朧不清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我震了震,下意識的往後退去。
刹那間,一道黑色的身影從他背後疾射而來,張揚的藍色,帶著濃鬱的殺氣。
我被那殺氣震懾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綁著頭發的皮筋斷裂,黑發肆意飛揚,模糊了視線。
隱約中隻看到蹲在紅鷙身邊的黑影,化成了一灘黑色,紅鷙也朝後退了數步,單膝跪在地上,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身子踉蹌不穩。
“再給你一次機會,走還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