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蘭已料到正常程序不會順利,他徑自進了城,蒙蔽了容顏徒步走向目的地。
盡管看不見真容,但一身難掩高華氣質讓兩旁行人心生卑微避得遠遠,遠遠走來,仿佛光推開道路讓他踏雪而來似的。
這樣踏雪而來的高貴公子,來到末來茶樓,迎接他的是——閉門羹。
開玩笑,明天就要出嫁了,作為娘家還開門做什麼生意,當然是與新娘子進行最後的團圓——盡管新娘子以後僅僅是搬到隔壁。
出嫁從茶樓走不太好看,後院又不方便,雲不飄幹脆臨時帶著大家搬了個家,反正她的錢財都是孟償打理的,而孟償投資保守,不是買房就是買地,東西南北中的舒服大宅子早已到位,裏頭皆是五髒俱全,隨時拎包入住。
雲不飄選了離問芳榮餘買下的宅子最近的一處,大家風風火火搬進來,鍋瓢都沒放下就到處貼喜字,忙到沒時間吃飯,自然沒人在茶樓留守。
茶樓門板上貼了告示:東家有喜,暫不營業。
連個開門時間都沒有。
都蘭久久沉默。
大意了,他該先派人來送個拜帖,隻是自己想著親自上門顯鄭重,誰知道——好吧,想來那雲不飄都不知道有自己這號人的存在。
茶樓沒開,旁邊茶水自助的會仙樓開著呀。
裏頭人看到都蘭一時沒認出來,實在以前都是都蘭的哥哥都杉代表狐族在外行走,他很少與外人打交道,但老人精的陣法師還是通過種種跡象推測出其身份。
皺眉,怎麼狐族來了?
陣法師都是仙族。
一行八個都下了來,口稱公子,請他到樓上一敘。
都蘭沒有兄長圓滑,知道幾人對自己的客氣出於對他的身份,便不客氣的立在當地問。
“無端公主雲不飄,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這個問題...正主不在,他們便實話實說了。
“無禮。”
“無知。”
“狂妄。”
“輕浮。”
“幼稚。”
“囂張。”
“蠢笨。”
“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丫頭。”
八人八句,都蘭腦子裏拚拚湊湊,怎麼也無法將這八個詞與他看過的畫像加在一起。
大概這是一方的偏頗之詞了。
了無趣味,不欲與他們多說:“你們知道她此時在哪?”
這個他們真知道,畢竟比鄰而居,那些人說話聲音又大,他們想不知道也聽見了。
給他指路。
都蘭飄飄然尋去。
“狐族怎麼突然來了?來得好突然。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必有大圖謀,我們得去仙盟說一聲。”
“他都進城來了,仙盟能不知道?上頭有什麼計劃吧。”
“回去打聽打聽?”
“行,這就走,反正大陣也破不了。”
這句話很心塞啊。
其中最老的老頭歎氣:“這樣複雜的陣法千變萬化,聽說她是瞬息而成?怎麼可能呢,若是有一萬個咱這樣的同時出手——一定是咱們還沒發現關鍵的竅門。”
智腦:我就是你們想破腦殼子也想不出來的關鍵竅門。
都蘭避水珠似的行走在街道間,雲不飄攪漿糊攪得頭昏腦漲間皺了皺眉,放下棍子,脫下圍裙,洗洗手出來。
孟償還喊她:“別想偷懶,沒時間了啊啊啊——”
雲不飄回頭狠狠瞪他一眼:“踢場子的來了,你個漿糊。”
什麼?
孟償放下寫禿的毛筆,他的任務是攔新郎,把新郎難倒,根據玉鵬起那裏打聽來的榮餘的文采,有些難度,天天琢磨對子詩文呢。
頭禿。
“誰?哪個好膽?”
雲不飄皺眉,感覺很強烈,代表對方很強,氣息...敵友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