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目光落在他身上,隻靜靜的看著他,玉臨陌漸漸覺得不自在,什麼時候,她的目光,能讓他如坐針氈了?
是了,她已經不是沈側妃,是彤帝。玉臨陌自嘲。
沈彤輕輕一歎:“王爺如此說話,顯然仍是不了解王妃為人。”
“夠了。”衛啟慧沉臉低喝。
玉臨陌看向她,眼底湧動著莫名的光,了解嗎?以前他會肯定的說了解,但此刻,他的枕邊人王妃敢對皇帝喝聲,並不色厲內荏,他有些不肯定了。
沈彤嘴角微微一勾,衛啟慧,你不跟我走,我仍要揭你的畫皮。空有青雲誌,連跳出束縛的勇氣都沒有?別讓我看不起你。
她輕輕一笑,衛啟慧頭皮發麻。
“衛氏,若是朕不允,你連在朕麵前抬頭的資格都沒有,遑論發言。哦,女子卑微,你都不能出現在朕麵前。”
唰,衛啟慧白了臉,騰,又紅了臉。
她磨磨牙:“彤帝如今今非昔比,本王妃自然拍馬不及,本王妃也沒有那個追趕的心思,何必咄咄逼人緊咬不放。”
苗之遠手緊握,這次抓的不是雲不飄的袖子,是她的手腕。
我的媽,你快看你快看,要打起來了,咱們怎麼辦?
雲不飄默默的給他斟了杯酒:當不存在。
苗之遠眼角一跳:祖宗,一個皇帝一個王爺一個王妃都空著酒杯呢,你給我滿上,嫌我腦袋長得牢嗎?
這會兒三人刀光劍影,沒空理會兩個閑人。
玉臨陌運氣:“希望彤帝將話說清楚。你來氿泉隻是為了本王的王妃?你與本王的王妃——有何斬不斷的?”
最後半句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酸。
後宅,後宅...在他不在的時候都發生過什麼?!
苗之遠不敢看玉臨陌的臉,他隻在心裏發誓: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絕對絕對不要三妻四妾!天哪,太可怕了,鬼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女人們會發生什麼事情。
沈彤:“喲嗬,王爺怕是不知道——”
“沈彤——”
“衛氏,朕沒讓你開口。”
“陛下,您請說。”玉臨陌眼神掃過衛啟慧。
那一眼冰冷而懷疑。
衛啟慧忽然心冷成灰,又生起無名之火,對著玉臨陌:“嗬。”
玉臨陌一滯,瞳孔不可置信一震。
苗之遠向雲不飄耳邊傾倒,嘴唇不動,聲若蚊呐:“嗬,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字。”
雲不飄點頭,可不是嘛。
沈彤失笑,這便是至親至疏夫妻,她還沒說什麼內容呢。
“王妃她——”
“我自己來說。”衛啟慧眼神一定,斬釘截鐵,正麵玉臨陌語如彈珠:“西城的規劃是我做的,於心心的合夥人是我,或者說,我是於心心的幕後老板。三年,三年之後,西城將是大央最大的國際交易之地。”
當當當——彈珠在玉臨陌腦子裏彈跳不停,跳得他眼角額角掙得疼。
可還沒完。
衛啟慧挑起雙眉,做出一個他以往從未見過的無比自信和挑釁的表情:“我與沈彤一直有來往,雖然我不知道她的事情,但她與我合作做北疆的生意。”
“我還四派人手,奔赴不同國家地方,我要建立遍布所有國家和城池的生意網。”
轟隆隆——
苗之遠兩眼渙散,再跟雲不飄咬耳朵:“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雲不飄同情看他眼:“沒關係,你可以慢慢學,時間有的是。”
此時的苗之遠並未領悟雲不飄話中深意。
玉臨陌複雜難言,他難以置信的問衛啟慧:“你,為何這麼做?”
衛啟慧同樣複雜難言的看著他,話已至此,已經無法挽回。
她嘲弄的看著玉臨陌,同樣嘲弄著自己。
“為什麼?因為——作為女人,不能科舉不能參政,士農工商,我隻能在最卑賤的商上做文章呀,還要掩人耳目。”
“王爺,我有世家才,我有青雲誌,我有不屈心,隻因我是女子,我隻能困在後宅。”
“不如王爺你來告訴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