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當天,薑府府上,薑清源的臥房又大又深,在薑府最當中,守衛也是最森嚴,除了薑家自己人,更沒人能夠破除無數的結界和法陣進到深處。
而偏偏在這最安全的地方,發生了一樁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命案。
命案當場,三人站在當場,有一人躺在血泊之中,顯然已經沒了呼吸,身體抽搐,兩眼泛白。
死者是薑清源。
曾經薑家的王者相師,身負家族大小幾十種降頭蠱毒之術的宗師,不聲不響,在薑家的一隅角落裏,死狀甚慘。
隻見他兩眼凸出,眼白處有裂痕,顯然是受了毒刑。眼皮有一半被剜了下來,整張臉也是一半完整,一半破損不堪,最要緊的則是背上,不知道紮滿了多少針孔大小的針刺。
這些針刺不是紮進皮膚裏,而是順著經絡和骨骼,分布整齊。抽出一根來,隻見到針頭上滿是毒素,見肉便能分離骨肉,十分惡毒。
也就是說,隻要想,輕輕撥動這具屍體,就能輕而易舉地“骨肉分離”,死狀不可以說是不慘。
就是如此場景,薑兌臉上除了驚懼,什麼也沒有。他是第一個發現此情此景的,也是最為驚惶的。
薑清源已經死透了,而這時,他正在跟薑別怨對峙。
中午的例會結束之後,薑兌就打定主意要薑別怨的命——至少也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決定在薑清源的臥房出手,也是要他看看一件事:自己並不是任人宰割的。
這個念頭在他心裏萌芽發育,終於按捺不住,在下午三點左右,他闖進薑清源的臥房,屆時薑別怨正在房內處理文件。
薑清源的習慣是在臥房處理薑家事物,移交給薑別怨後,順理成章這些任務也由他在薑清源的臥房進行。
一看到這,薑兌的心裏就激起了殺心,他身上橫練的毒體是多種巫毒蠱物融合而成,與其他降頭術不同,薑兌更享受的是捕獵獵物和捏碎腦袋的快感。
如此,他抓起薑別怨的腦袋時,就像是拎起一隻待宰的小雞一樣輕鬆。
他很期待,甚至說興奮,如果能看到薑別怨大小便失禁地慟哭求饒,那就更好了。
然而他剛一提起薑別怨,還沒想到如何處理,耳邊就響起了徹天的鳴叫聲。
這是薑府的防衛係統,利用符籙鋪成的境界網,一旦有人在薑府內使用法力,這東西就會響。
“難道有人進攻?”薑兌腦子一轉,又覺得不對。誰會在這時候攻進來?這也太湊巧了吧。
還沒想通,屋外就踉踉蹌蹌闖進來一個人,薑兌仔細一看,居然是薑流。
薑流雖然脾氣沒有自己烈,但絕不是一個輕浮的人,老實說,薑兌還從沒見過這人如此慌張,一見到他驚恐的神情,薑兌也有些後怕。
他往後退了一步,見到薑流一臉驚恐的指向自己,喊道:“你,你,你幹什麼?”
薑兌愣了愣,趕緊鬆開手,薑別怨折騰著臥倒在地上,兩腿使勁抽動,身體似乎不由自己控製一般,整個人都陷入混亂。
薑流大喊:“你這是幹嘛?你知道出什麼事了?”
薑兌裝作不知道,道:“我這就是跟別怨玩玩,是吧。”他狠狠瞪向薑別怨,還沒等他回答,薑流忽然陰著臉走向床鋪。
薑兌趕緊喝止他,道:“老頭子還睡著覺,你幹嘛……”
話沒說完,薑兌一瞬間愣住,之間薑別怨刷的抖開了屏風,屏風後,一張古香古色的古樸大床擺在眾人身前,但是床上沒有人,隻有幾張染血的符籙。
一見到血,薑兌臉都綠了,慌忙質問起來:“薑流,你別跟我開他媽的玩笑,老頭子人呢?”
“我怎麼知道!”薑流大吼:“這要問你們倆了。”
他目光一轉,矛頭直指兩人。
薑別怨咳嗽著起身來,搖頭不知,薑兌更是一臉懵逼。三人在房間裏一通找,總算在一個鐵質的大衣櫃裏找到薑清源。
不過心髒、脈搏、呼吸都已經停止,身體像是一副空皮囊,九成鮮血化成了巫毒。
隻留下一副薑清源的皮囊,軟塌塌地從衣櫃裏滾出來,不聲不響地倒在地上,像是一個抽幹了氣的皮囊。
看到這一幕,心態再好的幾人都快崩潰了,他們死也想不到,老頭子會在這個時間點,以這樣的方式,死在這裏。
“喂喂喂。”薑兌仍不肯置信。“你們搞什麼鬼!這,這很好玩麼?這是勞什子替身術麼?”
然而並不是,三人反反複複檢查了好幾遍屍體,驗明正身,毫無疑問,這就是老頭子薑清源。
死了。
就這麼死了?
薑流忽然指著兩人怒道:“我後來看見,但是凶手肯定是你們倆的一個——這個房間裏,當時隻有你們。”
薑兌臉色立馬變了,怒道:“好小子,你什麼意思?我可是他弟弟,我憑什麼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