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兒,你要我給你說幾次才明白進門通報?再發生一次,你就好好地領家法去吧。”老家主嚴厲的聲音傳來。
“喔……”承兒的聲音既委屈又無精打采。
“各位長老,暫且討論到這裏吧,請各位先回房。”老家主遣退了長老們之後,這才開始勸導承兒,“怎麼搞的,這樣著急忙慌。”
“承兒不是故意的,主要是……”
祁冠霖連忙進門接話:“爺爺,是因為剛才我進院子的時候不小心,嚇著了承兒。”他不能讓承兒說出自己站在房門的事。
“哈哈哈,”老家主似是心情很好,拍了拍承兒的腦袋朗聲道,“都快十六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膽小。好了,知道你要去看軒青,進去吧。”
承兒扭捏著嘿嘿一笑,跑進了軒青休息的裏間。
“爺爺,雖然軒青失憶,但通過這幾日承兒的陪伴,他們的感情倒是一如往常的好,真教人羨慕呢。”祁冠霖溫和笑著說,“倒是讓我想起了冠宇,我們小時候練功,他時時處處都讓著我。”
老家主飲一口茶,點點頭:“是啊,冠宇寬厚,你機敏,你們都是祁家優秀的孩子。”
“如果我哥還在多好……”祁冠霖說著,有些黯然神傷。
但老家主並不接他的話,隻是飲著茶,吩咐著祁冠霖今日該去做的事情。
祁冠霖一邊應承一邊思考自己是否提得有些刻意時,老家主卻突然說:“冠霖,祁家現如今百廢待興,你待如何。”
心髒仿佛漏掉一拍的祁冠霖一時間似是有些理解不了老家主的意思,直直愣在了當場,許久之後問了一句:“爺爺,您是說?”
老家主並沒有看祁冠霖,隻是緩緩地,堅決地點點頭。老家主一抬手示意祁冠霖坐下,並且將自己一直在喝的茶水也倒給祁冠霖一杯。
祁冠霖心情澎湃,將茶水趁熱飲下,他死死按耐住自己想要放聲大笑的情緒,沉著地按照這群老不死喜歡的那一套論調開始虛與委蛇:“爺爺,我認為首先是識人善用,要擴大我們祁家的人才儲備,當然了,這個人才一定要嚴格把關。在這期間,軒青的治療我會去做到最好,還有承兒……”
他一邊用盡量謙遜的聲音娓娓道來,一邊在內心悄悄地構建著自己的商業計劃,沒了這些老東西的阻攔,整個祁家的資產都將是他賺錢的工具,是他迅速積累個人財富以及名望的大好時機。
祁冠霖一邊說一邊看老家主的反應,果然隻要他曲意逢迎,說出點兒什麼忠孝勇的矯情台詞出來,那老家夥就會頻頻點頭,一副讚同到不行的模樣,他想,這下穩了。
老家主聽了祁冠霖的話之後,許久沒有說話,隻是抬起眼望著祁冠霖謙遜坦蕩的眼神似有讚許之意地點點頭,笑著吩咐他去辦事了,這讓祁冠霖更加確定新家主的人選非他莫屬。
一天的忍耐之後,祁冠霖在傍晚收到了弟子傳來的老家主口信:明日祁家會議,任命下一任家主事宜。
來了!
祁冠霖關上門,激動到無以複加。他掏出之前新立和錦遊的股權轉讓合同,桀桀笑著:“再加上祁家的資產,蘇翰池,這筆生意你看有沒有得做呢?”
這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祁冠霖盡量強忍著內心的雀躍與激動,睡了過去。
夜深人靜,萬物具寂。祁冠霖院內的老樹上突然撲簌簌響了起來。
“大叔,我看他睡熟了。”顧北北挪了挪已經因為隱藏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身體悄聲說。
“嗯,他樂昏了頭,又是老家主遞的茶,這會兒估計在他耳朵旁邊放搖滾他都醒不來了。”莫夜朗聲音含笑,聽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那我們開始?”
“開始。”
兩人一躍而下,雖然祁冠霖已經沉睡不醒,但為防止驚動別人,莫夜朗和顧北北仍然小心翼翼。
顧北北靈巧的身姿馬上出現在祁冠霖的房裏,她一邊暗歎糖衣炮彈真害人,一邊從桌子上取出新立和錦遊的股權轉讓合同又偷溜了出來,前腳剛邁出房門,她就忍不住向莫夜朗吹彩虹屁:“大叔你好厲害,祁冠霖果然像你說的,一高興起來再加上忙碌就顧不上盯著我們。而且,他今天真的激動到把這幾份合同原件拿出來了!”
莫夜朗笑笑:“這個不難猜,祁冠霖想當個商界巨頭還早得很,這一點水準,是不可能在市場裏掀起風浪的。”
顧北北揶揄:“喔,那要像某些人是個撲克臉冰塊心才行嗎?”
莫夜朗一本正經點點頭:“對啊。”
不知怎地,聽到莫夜朗這樣承認了,顧北北心裏反倒有些酸楚,所以大叔在工作的時候沒有辦法顧及她,也是因為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