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興業失蹤已經早超過了二十四個小時,在報警之後,翟興學索性將小飯館統一交給妻子處理,而自己則在各種有可能發現哥哥身影的地方開始了尋找。
興業便利在被燒毀之後,警方並未發現相關線索,這個小超市雖然就坐落於小區大門裏最顯眼的位置,但由於翟興業三天打漁兩天曬網,從來沒有好好經營的緣故,超市裏的貨品都十分稀少淩亂,毫無追查的價值,更何況現在都已成焦土。
但對於翟興學來說,冷臉的街坊隻告訴了他兩個有限的信息,就是興業便利以及他哥常去打牌賭博的牌廳。
這兩個地方他已經來來回回了數次,都沒有下落,甚至連翟興業此前的牌友們都紛紛為翟興學此舉動容,開始協助翟興學一起尋找,隻是仍然沒有任何翟興業曾經出現過的痕跡。
翟興學已經不知道這是自己在近幾日裏第多少次來到哥哥的興業便利苦等了。
由於並沒有其他的辦法,翟興學便學起了走丟的孩子那般直接在興業便利蹲點,萬一哥哥突然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他也可以一眼就看到哥哥。
時近中午,饑腸轆轆的翟興學就近選擇在興業便利旁邊的一處小麵館裏填飽肚子,他挑選了一個能夠一眼就看到興業便利的地方,坐下來一如前幾次那般點了一碗最樸素的小麵,一邊充饑一邊不時抬起頭望著興業便利的門口,期待著奇跡出現。
近一段時間以來,佳園地產的新聞成為華城市幾乎所有人的飯桌談資,現在也不例外。
翟興學一邊食不知味地吃著麵,一邊就聽到店裏的電視機中正在播放的新聞——“……佳園地產在售的三套小區一期的18棟樓均已售空,目前二期將於下周五開啟搖號通道……”
“我的天,佳園地產這是要瘋啊,18棟樓,買得也有點兒太快了吧!”這條新聞立刻引起了食客們的注意,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便討論了起來。
“呿,也不看看背後,它爹跟狼似的追著趕著要賬,能不快嗎?”
“說來也怪嘿,自己的親爸爸問兒子往死裏追 債,這玩意兒沒聽說過啊,而且vinky的體量那麼大,能缺多少錢,我看啊,這就是個借口。”
“對!我也這麼覺得,你看vinky那個股價跌的喲,嘖嘖,隔壁老王家大兒子發跡之後買了一堆vinky的股票,現在被套得死死的,直接整破產了,老王一家愁得都想把現在的幾套房賣出去了。”
“那也是老王家有錢,當初買股票的時候跟進貨似的一買那老些,哎,也就是咱們小老百姓沒那個實力,什麼股票啊商戰啊,搞不懂搞不懂。”
“我看佳園二期一開,直接又恢複到原來的模式,vinky趁著這個機會把拋出去的股票這麼全部一收,得,誰賺誰賠還真不好說。”
“我說你們幾個,這麼香的麵還堵不住你們的嘴嗎……”
食客們的閑談漸漸地在翟興學耳朵裏模糊起來,他們聊的也不過是時下熱門的話題和鄰裏的長短,放在平常這些東西都是讓他極其不感興趣的。
但現如今聽到這些遙遠而又瑣碎的閑聊,他不禁有些想落淚的衝動。
從記事開始,他就與哥哥翟興業的關係並不好,後來自己開了小飯館,每天忙裏忙外也沒有什麼時間去與人話家常,現在反過來看這些普普通通和他一樣的百姓們,能在這裏坐下來閑扯一些有的沒的,已經顯得異常幸福了。
他放下隻吃了半碗多的麵,掏出手機,眼睛有些濕潤地又給顧北北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翟先生,你哥哥找到了嗎?我這邊有朋友一直在幫你追查情況,監控也調出來專門看過,但是好像沒有找到……不過你別急,我們這邊也會繼續關注著這個事情的。”電話剛接通,顧北北明朗的嗓音就傳了過來。
翟興學上次打電話的時候,顧北北並沒有直接應承他的請求,本來他是有些失望的,但這一次顧北北的反應卻又令他十分感動起來,他忍了忍想要衝出眼眶的眼淚,囁嚅著說:“顧大師,能,能不能用用別的法子,我哥哥他還沒有出現,哪裏都找不到……”
電話另一頭的顧北北沉默了片刻之後,對翟興學說:“翟先生,這個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心慌,你一定要先把情緒穩定下來,我這邊會幫你再去排查一下的。”
聽到顧北北的話,翟興學隻得道了謝後緩緩地掛掉電話。
他知道顧北北說得沒錯,但是現在人海茫茫,偌大一個華城市,要怎樣才能排查到翟興業的下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