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祭先妣.五(1 / 2)

正轉頭回望時,身畔之人竟然是麵前棺材裏躺著的那具女屍。

她華服加身絕美異常香氣襲人,這麼個標誌的美人卻睜大雙眼死盯著自己,水靈靈的瞳仁填滿整個眼窩,閃爍光華如同仲夏夜的星瀚之海。蒼白的麵容恬淡柔美,隻是那笑容甚為奇怪,猶似狡黠鬼魅一般不可捉摸。棺槨前的金盞蓮花燈竟然又熄滅一盞,伴隨著陰風颯颯,恐怖的氣息近乎吞噬掉她的精神世界和這整間墓室。

“啊……!”

她真的是害怕了,兩腳打顫,慢慢退到棺板邊,用戰栗嘶啞的聲音問:“你到底把他怎麼樣了?”

那女屍依舊盯著她看,一言不也不應答。無奈隻得自己到處巡視,極想覓得她想見的那人。可東牆附近沒有,北牆下的三彩冥器堆裏沒有,南麵,天頂也都沒有,猛然轉身西麵還是沒有,就在低頭的那一瞬間,在這讓她惡心的棺材中瞧見檀嶽安緊閉雙眼躺在裏麵。本就害怕的她被眼前之事嚇的渾身酥軟跌坐在地。&1t;i>&1t;/i>

那女屍邁步向前:“你總算是來了,為了這一天我可是等了好久啊!”眉頭緊蹙,瞪大雙眼根本不敢相信所聽之言,不僅中了他人的圈套,還白白搭上了檀嶽安的性命。

“來吧,陪我在這無盡的煉獄中毀滅心神,消散於天地間罷。”

隨即女屍伸出魔鬼般的手,就像個執行死刑的劊子手一樣朝她走來。即從開棺以後,她便失盡了渾身的氣力,現下與普通人無異,女屍步步逼近,而她隻能節節後退。

誰知被那鬼魅一般森白的雙手抓住了肩膀,隻感覺肩膀處傳來一陣錐心之痛,緊接著自己便被扔飛了出去,一頭碰在了北麵牆上,重重摔了下來,砸碎好些個三彩瓷的冥器,碎瓷片紮滿身側。

緊緊抓著隻鎮墓獸的翅膀才勉強能站起來,額頭流的血模糊了視線,就在想要抬手擦擦眼睛的一刹那她隻覺臂膊酸麻筋酥骨痛,右臂根本使不上力氣,勉強拿左手衣袖拭去眼前的汙血。&1t;i>&1t;/i>

她心想“此時與我不利,不如先躲著點。”隻邁出一步還未轉身的那一瞬間就被女屍雙手扼住喉嚨,脖頸上的那點疼痛不算什麼,不能呼吸才是最致命的,根本不出聲音也沒人能夠救她,心理這個恨啊!

恨剛剛被摔出來的時候遺落掉了鳳落蒼炎,如今任憑自己怎麼錘打那掐在脖頸上的手依然紋絲不動。

瞧瞧自己這淒慘的模樣,怎還像個公主?蓬頭,散,短衣衫上還滿是糟汙,額唇泣血,淚目成珠。

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那女屍卻突然收斂力氣,雖說勉強可以多吸一口氣去,但還是不能完全逃出她的魔掌。女屍撤下一條手臂,從冠上取下一枚鳳頭翡翠簪。

猜不出她下一步行動自己也動彈不能,隻得厲聲高叫:“你到底想幹什麼啊?還不快放開我?”&1t;i>&1t;/i>

女屍不疾不徐將簪子的一頭按在公主的手心,稍使力氣把她的手從身側移動到頭頂,就在中途餘光一瞥,這哪是什麼簪子啊!分明就是根封釘,嚇的她冷汗直淌,她真真是怕極了這封頂,曾經硬生生拔出了兩根的那種疼法至今難忘!

“啊……啊…啊啊!”急促的叫喊聲伴隨而來的則是剝皮銼骨般的疼痛。汗水,淚水,口水,血水一股腦的湧了出來。女屍是將放在她手中的那枚鳳頭翡翠封釘使了要人命的力氣往下一按,封釘毫不留情的貫穿了她整個手掌,她被死死的釘在這北牆之上。

也不知怎地,自從棺蓋打開的那刻開始,身體中蘊藏著的力量瞬間就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心中恐懼感慢慢蠶食著了她的理智,竟在那萬念俱灰的惶恐中回想到:“是該聽霄瓘的話才對,今番困頓咎由自取,可嶽安何辜?遭此不幸之事?她九成是想要將我封印在這啊!定不能讓她如願!可現在逃不出去又沒力量與女屍抗衡... ...不對啊?那次與真仙交手定比此時更勝。”&1t;i>&1t;/i>

不想掐住她喉嚨的鬼爪緩緩撤了下去,女屍從懷裏又摸出個甚麼東西來,開口問道:“你看這是什麼?”她見到那物時驚訝不已:“這…這不是伏風的翡翠鏡嗎?你從哪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