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寒冬裏一場曠日持久的晏飲從書寫粉蠟箋開始到宴席餐食,器皿,布置會場,挑揀衣料,樣式等等,等等瑣碎雜事都要親力親為,許是自己喜歡,再來便是為了她那駙馬都尉長長臉麵罷了。今兒個小同昌也不曾停歇勞乏了足足一日,因剛剛吐了口血才得了個空,能躺在床榻歇息歇息。不用操持家事飯局,不用迎客宴請,這個時辰已然睡的熟了。
青螢不是實體亦將那也看不出實體的一點魂魄給拘在瓔珞圈中,交給月白看管,隻每月朔望二日時才用血水滋養。沒成想自己本是被邀來參加宴會,如今卻悄無聲息的辦了同昌府中的一縷冤孽,自己也是疲累的緊,躺在不遠處的另一張框床上昏沉睡去。
啊……!同昌家這平日裏不常住人的屋子也這麼精致漂亮,而且還暖香暖香的,怕是也焚著穩定心神的香料吧!&1t;i>&1t;/i>
這夜安穩無夢,清早起來時瞧同昌還在睡著,不忍心吵醒,於是披上她給的火蠶大氅閑逛在極盡奢華絕倫府邸中,踩著浮雪前行身後留下一排淺白的腳印,仿佛講述著並不清冷孤寂的清晨。
站在回廊下隻稍稍抬手就能摸到鬆樹枝杈上停留著那被昨夜北風吹卷在表麵的殘雪,冰冰涼涼一掃晨起的倦怠!突然一隻帶有溫熱的大手緊緊握住她攀著枝杈的冰冷小手,柔暖的狐裘裹緊她纖瘦的身子。
“起這麼早,莫不是記掛著我哩?穿這單薄衣衫出來,怕是又要作出了病去!”
她回頭眯眼含笑:“我那狐裘被昌寧那孩子不小心給燙壞了,知我怕冷同昌便將這火蠶衣送我穿著,平日裏都隻是聽說,不曾想到還真有這寶貝衫子,著實暖著哩!對了,柳郎身子可好些了?”&1t;i>&1t;/i>
他一臉愁苦的用指尖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身子倒是無礙,就是偶有頭疼,隻是不知她府上吃的個是什麼酒,好吃卻又醉人的緊!”
她將整個身子緊緊擁在駙馬都尉的懷抱裏:“我從前也沒吃過這酒,多半啊是哪個番邦異國進貢來的新鮮玩意兒,她這裏的有些也不足為奇,隻是不許你再吃那怪酒!好在昨兒個沒有外人在,若是被同僚瞧見豈不是會嘲笑你個一年半載的!”
“哦?為何啊!可是昨晚生了什麼?”
“昨晚可還跟著韋駙馬一起砸了人家好幾隻秘瓷碟子,鎏金熏爐,你們還差點燒了那金漆屏風,才一晚上功夫就忘了?還有,以後也莫言與那屋中的幾位郎君有所交往,各個吃醉了酒放蕩,瞧著你生的好看就越放肆,將你那紗衫褪大半,若不是我從中攔著恐怕這會兒柳郎該…………哈哈哈哈!”&1t;i>&1t;/i>
柳郎蹙眉急問:“當真?”
他那驚恐的模樣甚為有趣,卻再不忍心調笑說些誆騙之語:“不真,不真,逗你玩兒的!”
“又調皮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好郎君,且饒了我吧!昨兒個夜裏那一屋子人熱鬧,有奏樂跳舞的,有賦詩飲酒的,有哭鬧瘋嚎的,行為舉止諸多怪異,引人側目的行徑可是要多少有多少!還真真是沒眼看啊!”
“嗬嗬嗬嗬……這眾人皆醉你獨醒的感覺是不是還挺落寞的啊?”
“就算是有那麼一點點罷!不過,昨日你可是念起了伯儒兄長啦?”
“是啊!他一走好些年了!”
“我雖沒見過伯儒兄長,不過想來他應是待你極好的,對嗎?改日得閑,跟我講講你們小時候的事吧,我想多聽聽!”&1t;i>&1t;/i>
“行,我們走吧,回去歇息歇息,吃完朝食換好衣衫,諸多討擾不便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嗯!走吧。”
二人並肩而走相互攙扶,不遠處蘇玠等在一旁,撇眼看他,那人低垂眼眸,神情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