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素月迷花(2 / 2)

寧玄侯的一點好奇之心全都寫在了那張如同白紙一般的麵容上。

“這……”

李曦瑤突然躊躇了一下,不知當講不當講,亦不知如何來將。她不想將慕衡陰的卑劣行經說與他聽,唯恐染濁了純淨天然的寧玄侯。

不過好在,霄瓘替她說出前世的遭遇:“他年我與韓奴追玉虛之步下山,跟入東嶽之處。見得有真仙轉世為人,不知何故,身死而入黃泉幽冥處,卻同玉虛纏鬥起來,那凡人資質庸碌最後被玉虛封印了元靈打入到她的身內,這才引發出種種修補之事!”

一邊說著,一邊親手將自己杯盞中的桂花酒喂到她嘴裏。

美滋滋的吃下一口芬香濃鬱!心滿意足的掩麵嘿嘿笑了起來。

而那邊的寧玄侯疑惑叢生卻又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羨慕之情:“如此巧合?簡直不可思議!真仙啊!”

李曦瑤翻了個白眼:“哼……真仙?”

三個人吃得了飯食,推杯換盞便將前塵過往諸多知曉且能說與他人所聽之事,統統說給他兩個。一餐飯食好不熱鬧,更是添了好幾壺的桂花酒,直喝個昏醉上頭,腳下打晃。你扶我來我拉著你,三個人迷迷糊糊竟倒在了霄瓘屋裏的框床上。

直到自己翻身竟撲了個空,恍然間的驚嚇,讓她酒醒大半,揉了揉微微腫脹的眼睛,才覺察出這大床之上,隻有自己一人獨睡。借著碩大泛白的月輪超窗外瞧去,除了桂樹還在飄灑著金屑以外,並無他人。自己抓來霄瓘擱在床邊的鶴氅出了房間在桂花樹下散步,眺望間她突然發現白天自己掉入的潭水邊的臥鬆之上有個黑影。

是霄瓘!

步入山下,來到臥鬆的旁邊,仰頭打量著坐於鬆枝上的霄瓘!鬆枝圓月間最俊美的存在。

“藤蘿一歎最是春,繞掛樹梢度冰輪。

常舞花枝拂綠弄,裁剪天霞化新藤。

我曾經住過的地方,雖說困頓孤寂,可春夏常開的紫藤花甚是綺麗,纏較於高樹之上,每至花期,如簌如瀑,可惜……你這裏除了金桂,再無它花可以賞玩!”

坐於滿月光影之下,被冷月光華映襯的俊美非常,因是第一次瞧見他穿玄色衫子,不免覺得新奇。霄瓘手中麈尾揮動,霎時間紫蝶展翅飛繞盤旋,紛紛揚撒彙聚成掛。這臥鬆的翠針之間垂垂綻滿了淡雅的紫藤花,一縷縷的的悠然飄動,幾條垂於潭水當中,每有微風吹拂,水麵便震顫起了圈圈漣漪。

那人也低頭望著她,牽起嘴角溫柔一句:“可要上來?”

“嗯!”

緊緊攥住霄瓘遞來的手臂,輕輕鬆鬆一個飛身而上,就坐在霄瓘的身前,可還是覺得離他有些遠了,便不自覺的往前挪了挪身子,湊上前來,心口壓在他的暖熱的胸膛裏,一隻手摟腰背,另一隻手則搭在肩膀,下巴輕輕抵在其脖頸處,嘴巴極自然的貼在那人的耳珠上,悄聲耳語:“怎麼獨自出來了?你不在我身邊又怎得安睡哩?”

那人也同樣擁抱著李曦瑤,一是內心歡喜,二則怕她不小心跌摔了下去:“你們兩個小的,著實叫我不省心,放下了你又要把他送回去,這會兒才得了空。睡不著就出來坐坐。”

指尖揉捏他的耳垂,好奇問道:“你有心事了?”

霄瓘更加擁緊了懷中的那個最是掛牽之人,輕輕搖了搖頭:“不過是今晚月色迷人罷了!”

他不願說,那李昭也不好逼問,坐直了身子,腳趾頭預約的點著樹下溫熱的水潭,對著麵前如玉人般的霄瓘笑了笑:“月相圓缺,不過是一招術法變換,縱然再好卻也虛幻縹緲,水中之月,鏡中之花悄然易逝的假象!不如……及時行樂!”

她眉眼間婉轉魅惑,唇角邊風姿綽約,撩開衣衿半敞,指尖滑過肩頭,食指勾下訶子裹住衫子一並扔到了霄瓘的身前。身子一歪,摔進了潭水當中。

水中的月影打亂成絮,卻又緩慢聚攏,才剛要映出個滿月模樣,怎料得水下波動,那月影又被打破。她從水下探出大半截身子,抬頭凝望著坐在樹梢上的霄瓘,略帶笑意,眼眸清澈明朗就像沁著兩汪清泉一般,長睫忽而眨動媚態妖嬈。烏黑成簇的額發貼在香腮邊,發尾滴落的水珠一顆一顆砸在其心口圓滑處。

霄瓘抬手摘下身邊垂落的藤蔓,編好了一頂花冠遞給到她的手中:“你戴著好看!”

那水中之人微笑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