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真的好冷,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凍僵,刺骨的冷意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整個人漸漸麻木,仿佛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王書昀隻覺得痛苦壓抑,她知道她要死了,現在的她仿佛陷在一場噩夢之中就要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被子被一下子掀翻,黑暗中一個身影猛地從床上彈起,王書昀看著眼前的一片漆黑隻覺得心口拔涼。
“我這是來到陰曹地府了嗎,這也太黑了,怎麼連個鬼都沒有,還好地府裏不冷。”
王書昀嘀嘀咕咕,自言自語,那凍死的感覺實在不好受,給她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至於在這人人都能吃飽穿暖的華夏世紀她一個二十多歲,正值盛年,手腳健全的人怎麼會凍死,那可真是一個對於全人類來說的恐怖噩夢。
華夏二十一世紀的盛夏,炎熱炙烤著大地,大街上隨處可見穿著清涼的男男女女們,王書昀也終於從研究生導師那裏請到了珍貴的七天假期,出發去水鄉撐一撐烏篷船,品嚐一下不曾吃過的美食,好好慶祝自己終於從實驗中短暫解放。
馬上就是研二的王書昀看著就是普通清秀的一個小姑娘,在上高一前她也是個在普通不過的姑娘,成績中等,性格偏文靜,略微認生,也就是在陌生人麵前一聲不吭,熟人麵前是個話癆。
一切變化就發生在她升上縣城一中讀高中以後,人生驟然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她的父母在開車去鄉下看望爺爺奶奶的路上出了車禍,兩人當場喪生,而王書昀因為學業繁重錯過了這次探親,躲過一劫。
王書昀是家中的獨女,而他父親母親也是家中獨生子女,爺爺奶奶本來年歲就大了,因為失去獨子打擊太大,沒幾個月就相繼離世,而王書昀的姥姥姥爺都走得早,這一下子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才十六歲的小姑娘隻覺得天都塌了,原本美滿幸福的家庭就這麼沒了,她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王書昀的父親是一位人民警察,母親是位人民教師,兩口子雖然工資不高,但是工作穩定,這些年也攢下了一些錢,還有她們家現在住的這套天成家園的三室一廳,爺爺奶奶在臨終前也把積蓄留給了她。
這些錢讓王書昀讀到博士都沒問題,但是王書昀現在一點不在乎自己的生計問題,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沒了,學校裏的同學們那憐憫的眼神她看到就會覺得刺痛,隻覺得那些小心翼翼,刻意避開,要麼是憐憫要麼是嫌棄嘲諷,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這樣敏感脆弱。
就在她渾渾噩噩地過日子,無心學習,近乎心灰意冷,覺得人生無趣的時候,係統來了。
這天她像往常一樣下晚自習回家,看到床頭櫃上擺著的全家福,看著看著眼淚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盯著照片上媽媽帶著的碧綠的鐲子,王書昀想起這也是個念想,可以睹物思人,於是翻箱倒櫃開始找。
終於在一個櫥櫃裏翻到了,把鐲子帶到了自己的手腕上,想起了媽媽曾和自己說過。
“這是你姥姥留給我的,聽說這是你太姥姥的婆婆送給她的,這東西有年頭了,等你成家了,媽媽就把她送給你。”媽媽的眼神溫柔得像水一樣,這鐲子顯然承載了她不少的回憶。
王書昀摩挲著手腕上的鐲子,又忍不住開始掉眼淚,一滴眼淚在王書昀沒注意的時候掉到了鐲子上,微光一閃,完全融進了鐲子裏。
“嘀,宿主你好,我是星雲係伽瑪星高科技側學習主係統下陪伴成長分係統第1328號,以後1328將陪伴您長大成才,以後請多多關照。”
帶點機械質感的中低男音驟然在腦中響起,與此同時手腕上的鐲子也慢慢消失,化作一道綠光鑽進了皮膚裏,隻留下了淺綠的圓點印記,王書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把手腕都搓紅了鐲子也沒出來,綠點也沒搓掉。
她這是出現幻覺了嗎,這一下子把這些日子的悲傷都嚇沒了。
“誰,你是誰,誰在說話。”
王書昀回憶,當時自己驚恐地嚎叫了好多聲,惹得樓下張阿姨都上來敲門看她,懷疑遇到了賊,但是當她開門後張阿姨看著除了她空無一人的房子,眼神更加驚恐,給她送了三大碗剛出鍋的芹菜牛肉水餃,讓她多吃點,早點睡,別瞎想。
之後那幾天她出門老看到小區的大媽們對她偷偷摸摸指指點點,有的上來搭茬幾句,問些有的沒的,有的直接拉著孩子走遠些,還和孩子說些什麼。
然而當時的她卻無心在意這些,那天她冷靜下來以後和1328溝通了好一陣,1328不愧是陪伴孩子的係統,疏導心理也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