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很不尋常。第一，它不是通過微信或者E-Tele發給我的，而是通過腦後貼片（見第14章）直接傳到大腦的。第二，這不是一組文字，而是一串沒有見過的字符。代碼？密碼？
海組長想告訴我什麼？一定是十分重要，但又不能直接明示的信息。
當時的我還不知道，海組長給我發的消息是地球和E星要開戰。
正當我要回家好好研究一番的時候，薑哲戟來找我了。
“這周怎麼都沒來冷凍室？”
“喔，我這周...搬家，有點忙。”
“有進展了。”
“什麼進展？”
他看了看周圍，擔心被聽到。
“蛙卷積已經下班走了，沒事你說吧。”
“去冷凍室說。”
我們走到冷凍室，薑哲戟把門關緊，鎖起來，又細細地檢查這屋子裏有沒有竊聽偷拍或者別的記錄設備。
確認一切安全後，他對我耳語道：“失憶的事有進展了。”
“現在冷凍倉裏的很多人，都被人為抹除了部分記憶。”
薑哲戟說話的聲音輕輕柔柔地，這麼嚴肅的話經他的口，居然變得有些可愛。
“你是如何得到這個結論的？”
“我對比了兩組突觸蛋白的變化，一組是自然遺忘情況下的突觸蛋白，另一組是人為抹除記憶情況下的突觸蛋白。”
“時間緊急，人手不夠，沒有雙盲，不過結果應該還算可靠。”
人手不夠？是在責怪我沒有來冷凍室嗎？
不過，這又不是臨床實驗，用不著雙盲實驗啊。難道是我大腦裏的知識又過時了？
“什麼結果，薑主任說來聽聽。”
“自然遺忘的記憶，突觸蛋白不會完全回到原本毫無修飾的樣子。”
我明白的很快，“就是說，隻要是經曆過的事情，哪怕本人回憶不起來，這些經曆在大腦中也是留下痕跡的。即使經過很長時間，記憶變淺變模糊，也不會完全消失。”
薑哲戟點點頭，繼續說道：“而人為抹去的記憶，會留下未曾修飾過的突觸蛋白。估計是抹除記憶的手段還不夠成熟，隻能去掉所有的修飾肽。”
我有別的猜測。修飾肽稍微留下一些，這不難做到。除非...“也許是消除記憶的那些人，寧願事情做的明顯些，也不想給這些人一絲一毫回憶起來的可能呢？”
如果真是這樣，就說明這幫人做事太絕情了。
薑哲戟眉毛一挑，審視犯人般的神情又從一雙黑眸中閃現出來。“也有可能。如果當真如此，那他們比我想的更卑劣。”
他這種懷疑的眼神令人覺得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大帥哥，疑心卻重得很。
看來，之前的悲慘過往對他影響很大。
薑哲戟收回懷疑的目光，繼續說：“按照這個套路，當一個成年人大腦中有過多數目的、未經修飾過的突觸蛋白，就可以斷定此人的記憶或多或少地被刪除了。”
“數目過多，怎麼界定數目？”
“5%.”
“正常成年人的神經元，也不是所有的都被用到過吧。”按照菁老板給我的知識，人類大腦不是最多才開發了10%嗎？按照薑哲戟的邏輯，大部分人大腦的95%都被利用起來了。
薑哲戟又換上一副懷疑的目光，這次是質疑能力的那種懷疑。這讓我有些惱火。
“成年人大腦神經元的利用率應當在99%和100%之間。這不是23世紀的生物學常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