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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們輕手輕腳鋪好了床,季琛將人放在床上,再給他蓋好被子,順便再打量了一眼這裏,頓時注意到了書架上的一個盒子。
書架上擺滿了書籍,擺不下的放在書桌上,但可以夠得著的第二層卻刻意留來一格,裏麵放著一個盒子,盒子也格外樸素,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小木盒,也不是什麼珍貴的木料,盒子外連花紋都沒有雕刻。
季琛猶豫一秒,終於走過去,小心拿起盒子,揭開蓋子。
卻見裏麵,隻放著一個小藥瓶。
藥瓶的花紋有幾分熟悉,是太醫院差等的藥,如今自然不會有太醫給白琦開這。
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中不斷閃現,季琛忽然想起,他和白琦初見的時候,他在冷宮,白琦是教坊司的侍人,白琦在那彈了一個時辰的琵琶,手指有幾分紅腫,他便拿了這瓶藥,送給了白琦。
藥瓶裏麵的藥已經用完了,這個小細瓶,白琦卻還好好收著,沒有直接處理了。
季琛望著藥瓶,默然許久,才小心將盒子收好,放回原處,然後看了一眼白琦,見他睡得還算安穩,這才離去。
等到季琛走遠了,躺在床上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含羞帶惱,將被子拉過頭頂,蒙住了自己。
“咕?”鴿子從窗戶裏望了望白琦,又朝著太醫院的寮房飛去。
房間裏,尤涵這回沒看脈案,而是打開窗戶,等著鴿子過來。她認真聽著鴿子發一串咕咕咕的叫聲,然後誠懇建議它,“你瞧,今日你沒有飛下去,陛下也沒有怪你,這說明了,這種事情,我們看看就好,千萬別參與。”
鴿子信以為然,認真點頭。
第二日,季琛神清氣爽,白琦卻眼中有少許血絲。
季琛又恢複了以往的親近,對著白琦道:“怎麼回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白琦不自覺低頭,“昨晚喝多了,半夜醒來了一次,今早又要上朝,有趕時間,所以就這樣。我下午歇息一會,或許就好了。”
季琛點頭,“那今晚少喝一點。”
白琦抬頭,有驚愕,“今晚?”
季琛麵帶微笑,笑容帶著狡猾,“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賞了十五的月,十六也不能錯過,今晚我們再歇一歇,何況明日不必上朝,你可以遲一起來。”
白琦:“……”
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不小心,打開了季琛身上一個不得了的開關。
飲酒這件事,如今倒成了他給自己挖下的坑。
可察覺季琛情緒高漲,白琦也舍不得拒絕和反駁,隻能答應下來。
朝中大臣發覺,今天陛下的心情似乎不錯,哪怕有朝臣言頂撞還又送上了彈劾奏折,也沒把人拉去流放或者直接砍頭,而是削官三級,手段比以往平和了幾分。
下了朝,季琛叫來了工部尚書寧源、兵部尚書萬岑,還讓人請來了季培,尋了個宮殿議事。
找了個圓桌入座,季琛叫人拿來了京都的地形圖,攤在桌子上,示意他們三人一起看。
“我們要建立一個簡單的兵器工坊,鑄造武器。”季琛在地圖上東郊區域圈了一大塊地,一塊包含了東郊近二分之一的地區。
選在這,是因為這裏的地不好,村子最少,最不容易擾民。
工部尚書寧源頓時懵了,這麼一大塊地,修個小型行宮都夠了。
“那這裏的人?”工部尚書試探著問道。
換成先帝,大概就是直接轟走的下場,也不用管,但這人要是沒了住處又沒了屋子,就地淪為流民了。
“把建來的第一個村落給他們,每人補償泥屋,不收錢,再統計一下他們的地,到時候也補給他們。”季琛道:“三天之內,把他們給安頓好,然後把修建工坊的材料給挪過去,三天後就開工。”
工部尚書迅速拿筆記下,心裏暗暗叫苦,這時間也未免太緊了。
季琛不覺得緊,以往不在意也就罷了,如今,屬於末帝的劇情殺漸漸接近,他又想著反抗命運,自然得把握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