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季琛才起來沒多久,剛用完早膳,就聽見宮人回稟, 驛站的夏國使臣五百餘人裏, 病倒了二十來個,那個夏國的賢王最為病重,已經起不來了。
季琛:“?”
饒是季琛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沒用。才一夜就倒下二十多個人, 據說這些人還大多都是官居要職,不是普通的侍衛。
出使的使臣不是都應該選身體好的人嗎?這些人也太差勁了。
季琛幾乎要自信心膨脹,這些人的身體素質連他養的鴿子都比不過, 畢竟他養的鴿子都能精神抖擻, 在邊疆和京城之間飛個來回。
季琛想起什麼,忽然一愣,“你們夏國不是來了七百多人?怎麼忽然就隻剩下五百了。”
其中一個身體還算健康的使臣姓馮, 馮使臣忍不住磨牙, “雖然我國精心挑選了七百餘人前來, 但抵達越國京都的確實隻有五百六十人,因為他們一路遭遇了許多天災人禍, 最終折損在了路上。”
旁邊的陳使臣的表情管理更加到位, 麵上倒是平靜, 隻是心裏也忍不住腹誹。
來自環境的天災, 來自越國的人禍。
毒蛇,人數減一,猛獸,人數減一,船在湖裏翻了, 人數再減一……
最後,就隻剩下這麼點了。
季琛終於認真了幾分,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我們越國境內現在就有了天災人禍?”
按理說,旱災不是還沒開始嗎?
馮使臣一臉不可置信看著季琛,簡直懷疑他是在故意算計他們夏國人,“那您認為,貴國的官路如何。”
季琛有幾分不確定,,“應該還不錯?”
反正他是皇帝,一路出行都會有人駕馬車,外麵的人怎麼辛苦,有沒有在他出行前特意去鋪稻草或者清理路麵,他也不可能完全看見,至於京都內部的路,不是他自誇,他已經在寧文箏修建村莊的時候,順便讓她把路也平了一次,重新規劃了道路布局,現在可以並駕通過六輛大馬車。
這樣的道
路,在現代來說,算不得什麼,但在古代,這些路絕對算是寬敞整齊,讓人大為震驚。
馮使臣:“……”
他深深呼吸一次,不斷在心裏提醒自己,忍住,忍住,小不忍則亂大謀。
要不是他調查了好幾次,發現官道確實是常年沒修整,周圍的地形確實如此,他都要懷疑,越國是不是故意用這種手段來使他們減員。
陳使臣低頭,壓下自己眼中的不滿,努力將話題轉正,“懇請越國皇帝賜藥賜醫,助我家王爺恢複健康,也好保證和談順利。”
這是請求還是威脅?
季琛挑眉,勾起了嘴角,“可以啊。”
至於他們要求的換個好位置,季琛隻能遺憾表示,既然他們的王爺還生了病,那還是不要隨便移動比較好,就在驛站躺著吧。
一刻鍾後,夏國王爺夏曄躺在驛站的屋子裏,驚恐看著麵前比筷子還粗的銀針,險些從床上蹦起來,大喊道:“本王說不可以!”
這麼一大根針朝他紮下來,這是想治病還是謀殺?
要不是他們夏國的巫醫折在了路上,他才不會去讓人找越國借太醫。
太醫院院正頓時不悅,他捏著針的手晃了下,頓時讓夏曄繼續往後躲。
他不滿道:“本官是太醫院的院正,從事行醫問診四十年有餘,醫術不敢說是舉世無雙,但診治這樣的小毛病也算是綽綽有餘,給王爺紮幾針,自然能讓王爺更快恢複過來。”
雖然他有些詫異陛下讓他動手,但他敢保證,絕對不會把人紮死,最多也就紮個半死不活而已。
夏曄防備看著他,叫來小廝擋在他麵前,“別以為我就當真不懂你們夏國的醫術,我是聽說過針灸,但外麵的大夫都是拿細如毫毛的銀針,可不像你這樣。”
他們夏國都講究巫術,巫醫一體,生病之後都要祈福,還要熬藥治療,和越國這邊差距倒是挺大,所以夏曄也格外不信任越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太醫院院正說到這裏,格
外自信,“那些鄉野村夫,怎麼能和我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