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棠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湯嬤嬤拉著她的那隻手。“嬤嬤先歇著,養好了身子,陪著我一起回顧家。”
芸豆回來的時候,已然是深夜。
顧雲棠如今所在的莊子,是這半山腰唯一的一座莊子。
因著顧雲棠還未歇下,所以整座莊子,仍舊燈火通明著。
芸豆躡手躡腳進了顧雲棠的屋子,麵上身上懼是汙漬,像是回來的時候,一不小心跌進泥潭,從泥潭裏頭又爬出來的一樣。
“怎麼這副模樣?”顧雲棠回過頭,瞧了芸豆一眼。
芸豆忙用袖子擦了擦,勉強擦淨了些,露出了眼睛,才支支吾吾地回道。
“姑娘,奴婢從山下回來的時候,沒打燈籠,一不小心就跌進了泥潭之中,成了這副模樣。奴婢怕髒了姑娘的屋子,仔細擦過一番後,才敢進來的。”
仔細擦過一番?
她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芸豆麵上,的確是有仔細擦過。原先隻是一處汙漬,如今擦得滿臉都是,都擦成小花貓了。
看著芸豆這副模樣,顧雲棠捧著就笑了起來。
“快回去洗洗!讓灶上燒幾壺熱水,給你洗洗去!你這副模樣,和那黑麵神倒是有幾分相似。”
顧雲棠一麵說著,一麵把芸豆推著回了隔壁的耳房。
芸豆雖不情願,但姑娘既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得拒絕,畢竟如今自己這副模樣,若出去,絕對嚇死人。
當出了屋子的時候,隻見一道黑影,越過了牆頭,翻了進來。
正準備朝著顧雲棠和芸豆二人衝過來的時候,隻聽芸豆當即就大喊了幾聲。
“啊!來人呀!莊裏進賊了!”
還沒等芸豆把這些話喊出口,隻見那道黑影飛速越了過來,一個手刀就拍暈了芸豆。
黑影拍暈了芸豆,正要朝著顧雲棠奔過來,不過在他瞧見顧雲棠如畫美人般的模樣,當即又停下了腳步。
“姑娘莫怕!我不是賊!”
哪裏有賊會說自己是賊的?
顧雲棠沒有拔腿就跑,而是悄摸摸從自己身後拎出了一根打狗棒,若是那人敢上前來,她就用湯嬤嬤教她的打狗棍法,狠狠教訓他一頓。
湊近看了翻牆過來的那人一眼,見他天庭飽滿,地闊方圓,一看就是貴人麵相。
隻是既是貴人,為何大半夜翻別人家的牆頭?
接著廊上掛著的燭火,顧雲棠這才看清了他身上所著衣裳。
一襲華服,腰間還佩著一塊團龍的玉佩,正定定地望著自己。
難不成是宮裏出來的?
顧雲棠從身後拿出打狗棍,正對著眼前那人,低聲詢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來這又是做什麼的?若是不老老實實同我交代清楚,仔細我手裏的打狗棍!”
他逼近了顧雲棠幾步,顧雲棠手中的打狗棍,險些拿不穩,就要掉下來。
沒成想,這顧家的姑娘,還會打狗棍?
難不成她是從丐幫出來的?他細細瞧了一眼顧雲棠的穿戴,見她穿得雖不算差,也不算好,但不至於是個小叫化呀!
且住這麼大的一座莊子,還有丫頭仆婦伺候著,絕不是什麼叫化子。
“姑娘,實在是我唐突了!我就住在隔壁的院裏,要不是今日喝醉了酒,我也不會翻牆頭過來!還望姑娘見諒!”
他正說著,推後了幾步,細細觀察了一番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