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國際機場的出關大廳門口，殺氣騰騰停著幾輛裝甲車。
數個嚴陣以待的防爆特警三個一組，舉著槍，背靠背進了大廳，唯恐哪個方向出現打冷槍的人。
他們都穿著防彈衣，戴著防彈頭盔，後背又被自己人擋住了，從架勢上來說確實是萬無一失。
可這個架勢也把出口堵得嚴嚴實實。
那些CIA的探員混在出關大廳的接機人群當中，心急如焚，卻找不到機會出去。
他們知道自己隻要一動，那些特警的半自動微衝就掃射過來了。
此時機場調度和航班那邊也快翻天了。
“……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做事要小心仔細！機場調度這麼重要的工作，怎麼能捅這麼大簍子！”
機場調度台的主管自己嚇得不行，可還得耐著性子訓斥自己的手下。
“人總是會出錯的！你們應該信賴機器！說，你們是不是沒有用我們機場剛剛引進的自動控製係統？！”
這種自動控製係統就跟無人駕駛汽車的控製係統一樣，力圖要實現機場調度和航班的無縫對接，減少人工出錯的可能。
所以他們機場調度台跟航班確認信息的工作，不是由人完成的，而是由具有一定人工智能的電腦完成的。
同樣，航班上也是由電腦係統跟地麵確認信息。
機場調度的工作人員隻負責維護電腦，或者應付一些額外要求和緊急措施。
比如說，應某個機構的要求，優先讓某些乘客下飛機等等。
如果不是這樣，顧念之和路近兩人的計劃也不會完成得這樣天衣無縫。
兩架飛機此時的狀況，就跟那些被自動導航係統帶到溝裏去的汽車一樣，以為自己是向著正確的目標前進，但其實偏離了自己的目的地，停在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機場調度台的工作人員聽了主管的訓斥，很不服氣地說：“……就是人工智能調度出的錯！如果真的是人，怎麼會擺這樣的烏龍？！”
準確地說，是兩方電腦都出了錯，才讓他們雙方都蒙在鼓裏。
主管大吃一驚：“不會吧？！人工智能怎麼會出錯？！不是你們記錯了吧？！”
“……就算我們都記錯了，那飛機上的乘客呢？他們也集體記錯了？！人家會連自己的目的地都不記得？再說人家手機裏還有電子機票，拿出來看看目的地不就知道了？”
現在電子機票現在都發到手機裏，上飛機的時候拿出來對一下條形碼，以前的紙質機票已經完全取消了。
從理論上說，越是先進自動化的東西，越不容易出錯。
但一旦出錯，就是不可挽回的大錯。
機場調度台的主管臉黑了一半，好久沒有言語，最後拿起電話，直接給CIA帶隊的隊長打了過去。
“瓦西姆先生，真是出了大簍子了……”
他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苦著臉說：“由人工智能控製的電腦接應係統出了問題，它們沒有發現飛機航班號和目的地不配合，所以我們也沒有發現……”
“那我們要等的那架飛機呢？！去哪兒了？！”黑人隊長壓低聲音問道。
“……曆史記錄顯示，停在我們這裏的航班本來應該是飛往紐瓦克國際機場，所以你們要等的飛機，很可能現在在紐瓦克國際機場。”
因為飛行航線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如果一架飛機打亂了航線，會造成很多飛機延誤。
現在沒有別的飛機延誤的消息傳來，所以他們推斷，真正的情況就是，兩個幾乎同一時刻到達的航班對調了航線。
CIA帶隊的黑人隊長再也無法鎮定了，狠狠地將手裏的拿鐵咖啡往地上猛地一扔。
咖啡撒了一地，也驚動了那邊精神高度緊張的防爆警察們。
噠噠噠噠！
一梭子子彈從半自動微衝裏掃射過來。
CIA的黑人隊長一個前滾翻躲開對方的子彈，高聲說：“自己人！別開槍！”
他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對方從望遠鏡裏看見了CIA的證件標誌，忙揮手讓自己這邊的防爆警察放下槍。
CIA的黑人隊長站起來走過去，跟防爆警察的頭兒低聲說了一句：“……對方是中東人，你們要注意這些人裏麵中東長相的人。”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中東人居然從人群中翻滾出來，從白袍下麵掏出槍，對準大廳四周的一排落地玻璃窗一陣猛射，然後跟著從打穿的玻璃窗那邊撲了出去。
他的行動那麼迅猛快捷，再加上打穿玻璃窗激起玻璃屑亂飛，那些防爆警察們都下意識拿著盾牌擋住了自己的頭臉和身子，沒有人想著去開槍。
就趁著大家愣神的當口，他成功地從被封鎖的出關大廳裏逃了出來。
跟在他身後，又有兩個穿白袍的中東打扮的人依樣畫葫蘆，打穿了玻璃窗，然後衝了出去。
而警方的裝甲車停在出關大廳的三道大門前麵，嚴嚴實實堵著門口，沒有提防還有這種騷操作。
裝甲車要調頭是不容易的，不過有幾個機靈一些的防爆警察反應迅速，立刻上了一輛警務摩托車，向著前方的三個白袍人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