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鬱,涼風習習。
哐——
被黑布蒙了腦袋的陸梓歆聽到一聲車門響,緊跟著一隻冰冷的大手鉗住她的後頸猛地向外拉,對方力氣很大,她雙手被反綁,抵抗不得。
“你是誰?要幹什麼?”驚慌無措的提問意料之中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反而讓鉗製她的人加大拖拽的力氣。
她被迫踉踉蹌蹌下車,被那人半拖半拎著走了幾百米,最後狠狠摔在地上。
膝蓋發出數聲“嘎吱”脆響,鑽心的疼。
眼前忽然一閃,有了微弱的光。
她忍著不適,撐開眼皮,麵前是一座墓碑,照片上的女人笑容燦爛,和嚴笑笑這個名字相得益彰。
倏然,下顎骨被冰冷的手狠狠鉗住,用力一扭,驚入眼簾的是那張無數次出現在噩夢中的臉。
嚴裕,這個將她捧在手心又親手將她逼上絕路的男人。五年來沒有一點變化,依舊豐郎俊逸,讓人沒辦法移開眼睛。
他淩厲的眸光像是要將她的靈魂看穿,“陸梓歆,裝瘋,放火,跳江,你的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就像當年騙取信任綁架笑笑一樣。
嚴裕的眼底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痛,“是我對你這種下賤卑鄙的人太仁慈。”
他低沉的聲音帶著徹骨寒意,讓陸梓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止不住戰栗。
鑽心的疼逼出眼淚,她艱難從齒逢間擠出幾個顫音,“阿裕……”
“不準叫,你不配!”嚴裕加重手中力道打斷她,向來不露喜怒的臉有轉瞬即逝的失控,但很快又恢複成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狠狠將她甩向一邊,用隨身的方巾擦手,扔在她臉上,眼中掠過的鄙夷刺痛陸梓歆。
她還記得他讓自己做他女人時,眼神是那麼溫柔,其中閃動的光能映出她的影子。
心疼得無法呼吸,腦中縈繞的是那個她問了無數次卻還是想問的問題。
“嚴裕,笑笑是你的妹妹更是我的朋友,你為什麼就不信這件事還有隱情?”
以嚴家的實力隻要願意不放棄調查就一定會找到疑點,“我如果真的籌謀已久,要置笑笑於死地,又怎麼會在最後留下那麼明顯的把柄?”
她抬頭看向嚴裕,他輕撩眼皮,“所以?”
“所以背後一定有人計劃了這一切,為的就是挑撥我們的關係!”
“誰?”嚴裕眉頭微皺,似乎很有興趣。
她欣喜不已,見他像是有聽下去的意思,慌忙蹭著膝蓋往他麵前挪了挪,“我這些年斷斷續續做了調查,現在手上掌握了一些線索,隻要你能……”
啪啪啪——
嚴裕鼓動雙掌,打斷她的話,眼底透著譏諷,“陸梓歆,這次你又想在我這裏得到什麼?”
“我沒有……”她搖頭否認,“我隻是不想笑笑死得不明不白!”
“哦?”嚴裕眉峰微聳,鷹一般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她,“不是要跟我再續前緣?”
倏然,腦中靈光一閃。
“你……壓根就不信我對不對?”陸梓歆揪著一顆心,緊緊盯著他,希望得到否定的回答。
然而,嚴裕眸光一沉,冷冽如刀,“你認為呢?”
心髒跌進深淵,仿佛脫離了身體,空落落的。
從以前到現在,讓他多調查一步,怎麼這麼難?
還是他從來就沒信任過自己?
她揪住胸口,忍受那裏油煎火烤的痛,“嚴裕,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真的就那麼不堪?那麼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