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聽聞,你昨日在守玉宮門外等了一個時辰,也未見到她一麵!”查氏又別有深意地笑道。
“是。筱鳶長公主昨日臥床不起,因此不能見客!”軒轅惜兒解釋道。雖說筱鳶長公主讓她苦苦空等了那麼久,可想到她貴為長公主,因被情所傷終身未嫁,一生孤寂無依,軒轅惜兒對她並無怨恨,反倒生出一份同情來。
“嗬嗬!你是她的晚輩,去向她請安是你的本份,怎能說是客呢?”查氏輕笑出聲,隨即盯著她,鄭重其事地提醒道,“你可記住了,她是你的長輩!你日後即便忘了向母後請安,也切不能忘了去向她請安,知道嗎?”
軒轅惜兒一時不知她的用意,隻好恭敬回道:“向母後和姑母請安,是臣妾的本份,臣妾怎敢忘了?”
“好!”查氏得意一笑,向她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去吧去吧!可別忘了,她可是你的姑母,親姑如母啊!”
軒轅惜兒行了一禮,退了出來,帶著眾人離開坤寧宮。
親姑如母!查氏所說的話卻一直縈繞在她腦間。在皇宮中走著走著,她忽然淡淡一笑,大致想明白了。
段寂宸的親母不過是個最低賤的婢女。或許,他從未見過自己的親母,甚至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因此,他自小便把一直住在宮中的大姑母,當作自己的親生母親般,兩人感情因而特別親厚吧?親厚到,連皇後這名義上的母後,都心生嫉妒,以致說出如此酸溜溜的話語來。
想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軒轅惜兒不禁輕舒一口氣,如釋重負!此後,隻需對筱鳶長公主和皇後二人皆恭恭敬敬便可。那段寂宸,也便不會再對她無端生氣了罷!
當晚,段寂宸果然又來到了采荇閣。紅紅燭火之下,他俊美的臉上帶著淡笑,溫柔地寵幸著她,似乎忘記了昨晚的不悅,也忘記了曾對她發出的警告之語。
……
此後,每日清晨,軒轅惜兒都是先到守玉宮向筱鳶長公主請安,然後再到坤寧宮向皇後請安。
而段寂宸也幾乎每夜都會到來,與她幾番纏綿,然後又在半夜離開。
時光便在朝朝請安與夜夜歡纏中,如白駒過隙。一眨眼,軒轅惜兒在采荇閣已住了整整一個月。
除了清晨與夜晚,她的時間是自由的。她無須與段寂宸那些地位低下的姬妾們打交道,因此,她每日皆可以躲在采荇閣中,看書,彈琴,習舞。
父皇常說,她是兄弟姐妹七人之中,極為聰明的一個。這一論斷,在她學習北國語時便一下得到了印證。隻用了短短一個月,在瀾衣等侍婢的耐心教導之下,她已經完全掌握了北國語。請安時,她已可自如地與皇後查氏直接對話了。這一點,曾讓查氏吃驚不已!
而當段寂宸首次在白日踏進采荇閣,聽到她熟練地用北國語吩咐一眾侍婢之時,也不禁微微一怔!
轉首望見出現在門口處的高大身影,軒轅惜兒放下手中書本站了起來,向段寂宸屈膝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