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屋裏,你怎麼沒幫傅涼川說話?傅爺爺的話都說到那個份兒上了,這麼大的台階,你不下?”
老宅出去的路上,林宛白點著盲杖,與顧墨並行。
“你以為我來這兒是為了要這個台階麼?”
“你真的打算和傅涼川離婚?”
“當然,”林宛白語氣平靜,“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
“不像。”
顧墨忽然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我從來沒見過傅涼川那副表情,你沒看到剛剛,非常精彩。”
林宛白微微皺眉。
“抱歉,”顧墨忽然意識到林宛白是看不見的,“我沒有別的意思。”
“沒關係,我確實看不見,可惜了。”
聽到這話,顧墨更覺得她有趣了。
“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之前聽說是意外受傷。”
“是意外,也不算是意外吧,這件事說來話長了。”
“不能治了麼?”
“原本能的,但是那會兒懷了團團,醫生說如果要治療的話……算了,不說了,”林宛白勉強的扯了扯嘴角。
說話間,倆人已經走到老宅門口。
“小姐,”林家的司機早就等在門口,迎了上來。
林宛白跟顧墨告辭,“謝謝你送我出來,今天的事情,見笑了。”
顧墨笑笑,“等我的診所開業,來捧場,說不定能有意外之喜。”
林宛白愣了一下,“一定。”
看著林宛白上車的身影,顧墨一邊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一邊撥了個電話出去,“老陳,你那兒還有林宛白的病曆麼?”
陳醫生是傅老爺子和傅涼川的私人醫生,林宛白作為傅涼川的妻子,她眼睛受傷這事兒,老陳那兒肯定是有記錄的。
“有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之前給你看,你不是不想管的麼?”
“現在突然想管了。”
“你這個人真是,行吧,那我整理好發給你一份。”
掛斷電話,顧墨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並不急著離開。
其實林宛白的眼睛剛失明的時候,老陳就把病曆給他看過,當時他就給了治療建議,但是治療的前提是,林宛白得把孩子引產。
後來林宛白為了孩子不肯配合,他也就懶得管了。
他向來不喜歡這種為了所謂的犧牲精神而放棄自我的人。
人首先要愛的是自己。
另一邊,顧墨和林宛白一走,傅老爺子就砸了茶碗。
“哐當”一聲,地板上都是名貴的碎瓷器。
飛濺的碎片甚至割傷了傅涼川的額頭,滲出血跡來。
“老爺!”一旁的管家看的心驚肉跳。
“別管他!”傅老爺子憤怒的瞪著傅涼川,“混賬東西,這就是你跟我說的,你會好好讓宛宛原諒你?”
傅涼川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你是嫌傅家丟人丟的不夠大,還想再把事情鬧得大一點兒?真的跟宛宛離婚,跟林家鬧翻,恩將仇報?”
“林宛白根本不是您看到的這麼無辜,在我看來,她有手段的很。”
“有手段怎麼了?她傷天害理了嗎?她算計傅家了嗎?”
“新聞輿論鬧成這個樣子,您還要護著她?”
傅老爺子氣的幾乎要暈過去,奈何手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砸,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後,一拳抵在桌上勉強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