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沉默,不代表曹鼐讓他沉默,就看見曹鼐一轉頭,對著他說道:“卻不知德遵兄有何看法?”
其實我不想看啊,我自戳雙目行不行?
陳循心裏想著,嘴上卻隻能歎了口氣:“如今郭敬逃遁,內廷那位雖說式微,可總歸是虎死不倒架子,隻要有聖眷在,你我想要恢複眾正盈朝之盛景,卻也是難上加難,如今徐孟晞來投,雖說小吏出身,眼界不足,卻也是那位手底下出彩的人物了,外朝多少不知廉恥者,都是看著他倒將過去的,今次若是讓他如王司馬一般倒戈,卻也是一步好棋。”
這話說的沒毛病,徐晞算得上是王振碰出來的“官紅”了,多少人倒向王振,都是以他這個小吏出身的兵部尚書為標杆,帶著一臉豔慕跪倒在王振腳下的?一旦徐晞倒戈了,王振在外朝能夠支使的人數,瞬間就少了一大半,那些跟風的“不知廉恥者”瞬間就會全數站在外朝這一邊。
然而馬愉卻是另有打算,搖了搖頭,歎道:“德遵此言,入情入理,隻是這徐晞不比別人,若是受了他的倒戈,隻怕今後官場人心浮動,將會開了個壞頭啊。”
嗯,借著閹黨的杆子,在聖眷的照耀之下,一路高升,不管外朝的同僚們怎麼攻訐,最後隻要一倒戈,位置保住了不說,還成了外朝的“自己人”,這簡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畢竟嘛,能爬到六部侍郎以上的位置,史書裏基本都會帶上一筆的,這曆史定位嘛……抖成了外朝的“自己人”,還能差了?
頓了頓,馬愉繼續說道:“況且,這徐孟晞雖有陝西、甘州帶兵備邊之履曆,然而上任兵部尚書署理部事,卻因南征麓川,隨的是王尚德的東風,而今王尚德早早改邪歸正,他卻遲遲不肯動作,這也是我等不願接納之原因。”
嗯,王驥征麓川,勞師動眾,靡費國帑,這是當初王驥沒有反水之前,外朝想要噴他的點,不過王驥那一撥操作,也的確成全了不少人,畢竟那是想要軍功證明自己的皇帝鼓搗的,徐晞上任兵部尚書,除了抱住了王振的大腿之外,還在這會兒搞過後勤,否則就算王振想要提攜他,也沒有什麼正當的理由。
陳循聽了這話,眉頭就是一挑,整個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壓低了聲音問道:“性和兄的意思是……嗯?!”
馬愉哈哈一笑,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