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尚荊雖說看開了,但是速度上該壓著還是要壓著的,該有的情報總要收集齊全了,才好動手。
於是楊勤幹脆就帶了五十人做先鋒,直接在前麵掃蕩那些大小寨子,這個時候,兵法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
沒有一個詳細的統籌規劃,中軍每天行進多少,前鋒每天掃蕩多少距離,肯定會出問題,進而導致前鋒和中軍之間的脫節,這還是楊尚荊沒帶輜重隊,選擇在近處的驛站、衛所就地補給的結果。
否則輜重怎麼分配,更是一門大學問。
沿路的幾個衛所也是知道情況的,那驛站的驛丞為了不但責任,消息早就撒出去了,但是指望他們幫著楊尚荊拚命,還是歇一歇的好,不是自己的正管,加上朝局複雜,再加上之前本省都指揮使李信和楊尚荊不睦根本就不是什麼秘密,誰特麼閑的找抽去給楊尚荊拚命?
話也好說,沒有都司調令,人家是不敢擅離職守的,不過糧餉什麼的還是可以借調的,到時候給補足了就好了嘛,黃岩縣現在多富裕,在整個浙江,甚至是整個江南都是有目共睹的。
楊尚荊也沒在乎這個,反正這幫身處內陸的衛所士卒是個什麼戰鬥力,他心裏也是有點兒逼數的,帶上了,最低檔次也是拖後腿的豬隊友,指望著他們和手下人一起玩衝鋒,還不如回家做個夢。
不過好歹也是打著“孝道”的大旗南下,速度上可以慢,但不可能太慢,所以哪怕再拖延,最後還是進了處州府慶元縣境內。
慶元縣這地方吧,東北高西南低,東北方是洞宮山脈,標準的山高林密,西南方反而是海拔最低點的所在,楊尚荊當然不知道這地方在五百年後得了個什麼“天然氧吧”之類的名頭,畢竟這年頭河裏的水直接喝也不會汞中毒。
但是他知道,山高林密的地方,指不定就要出什麼幺蛾子,這就是所謂的“逢林莫入”嘛。
“這慶元縣的縣令,當真是不知道治下出了事體?”忠叔坐在馬背上,左右打量著山勢,一臉的笑意。
楊尚荊倒是沒有左顧右盼,軍陣方麵,讓他出出主意,搞搞宏觀上的東西,他還是能憑著穿越者一腦子的先進姿勢給開腦洞,讓有經驗的人找出可以用的部分的,但是吧,你要讓他看山勢找埋伏……那純粹是問道於盲。
所以他隻是撇了撇嘴,答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這浙閩交界之所是個甚麼情況,忠叔自然是比戩要熟悉的。”
這話倒是真的,所以忠叔點了點頭。
別管什麼時候,想要搞事兒,都需要錢糧支撐,在這個明朝正統年間,想要搞到錢糧,要麼洗劫地方上的大戶,要麼幹脆受地方上大戶的支援。
葉宗留起事至今,雖然宰了一票小地主,打出了“劫富濟貧”的旗號,但是那種檔次的小地主,在階級屬性上來說,和建安楊氏這種檔次的一比,甚至可以說不是一個物種了,而建安楊氏這個檔次的大家族,依舊是穩坐釣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