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楊尚荊話音剛落,那邊就有個不知死的鬼站出來了,這貨身高足有一米九,一身的橫肉,別說在明朝這個普遍營養不咋地的朝代了,就是擱在五百多年之後,那也是一條不多見的精壯漢子了。
“少詹事此言,隻怕太過早了些罷?未經請示朝廷、上奏陛下,私下裏調一衛兩所軍丁南下,少詹事居心何在?!”
這大漢說話的時候聲若雷鳴,然而楊尚荊聽在耳朵裏隻想發笑,他轉頭看了看旁邊的豐城侯李賢,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鬱了。
哪怕是真正的粗人,能坐到正三品的位置上,統管一個衛所,也不可能是這種類型的真·糙漢,要真是這個脾氣,隻怕不等遇到伯樂相中他,就被派到戰場上送死了。
很顯然,這是李賢特意安排出來的人物,為的就是問話,讓楊尚荊和李賢兩個人把話裏話外的意思說明白了,省的那幫牆頭草和癟三添油加醋,平白多出來無數的是非。
所以楊尚荊打了個哈哈,沒有說話,倒是李賢發了話:“張僉事無慮也,無慮也。”
站起身來,環顧四周,頭發已經有些花白的李賢就在這屋子裏開始踱步了:“之前,楊少詹事在浙南沿海所做之事,列位都是聽說過的吧?”
這倒是不用說,整個浙南沿海三個州府的山賊土匪被摁在地上一通兒摩擦,見機快的或者有後台的,能快點兒跑,避免了一場武器的批判,可那些沒有後台也沒長出來太多腦子的,基本都被艸的連爸爸都叫不出來。
畢竟明軍的槍杆子還是很粗、很硬、很長還特麼黢黑的,點兒好的,被插進了食道,吐出來還有的救,直接打入賤籍,做了苦力,好歹能活下來,點兒不好的,直接被插進了氣管兒,瞬間就被悶死了。
不管怎麼說,成果斐然,損失可以忽略不計,三府的衛所官兵不大不小都發了一筆橫財,大家族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浙南沿海治安狀況空前良好,浙江省三司長官也跟著麵上有光,楊尚荊自己也撈了一筆政治資產,可以說是皆大歡喜了。
眼瞅著下麵這些軍官點頭表示同意,李賢這才接著說道:“老夫以為,這浙、閩、贛三省交界之處,和那浙南也是仿佛,那邊剿匪的經驗,總能拿來用上一些。溫州府又與這清剿礦賊之地相鄰,地形、氣候等俱是相同,讓那邊遣人來,總歸是妥帖的。”
經驗交流嘛,明軍的京營和邊軍之間還有調防的事兒呢,這是大明朝戰鬥力最強的兩支部隊,必須要牢牢地掌握在中央的手裏,否則的話一旦出了事兒,邊軍各種碾壓京營,那可怎麼辦呢?
所以說,這是有例可循的,有例可循,提出來之後,在朝野上下,就不會遭受到過多的非議。
姓張的僉事點點頭,不過還是說道:“兩地之間官軍調防,總不能由主官一言以決,須得上奏陛下,恭請聖裁才是。”
楊尚荊接過了話頭,笑道:“張僉事所言甚是,本官今日前來,不過是和侯爺談談南北換防的事體,聽聽諸位的見解,這才將諸位召集到此,待確定了可以換防,並不影響剿匪、平倭事宜後,再上疏京師,恭請聖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