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頭麵色發白,驚駭的瞅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小和尚,剛才他是直接被明遠小和尚直接從天梯的底下一手拎上來的。
百米高的懸崖,淩空踏步,超乎他想象的輕功,帶著他這個累贅竟然僅僅是三次借力就能掙脫這困擾了不知道多少奴隸,讓人望洋興歎的囚籠。
現在的老常頭看向明遠小和尚的麵色完全變了,這個小和尚真的是人麼?
倘若是別人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和尚妄圖和赫赫有名的強者鬼斧交手,一定會罵他神經病,但是這件事發生在明遠小和尚頭上的時候,老常頭不確定了。
‘鬼斧’戰幕親自出手,與大隊的黑色騎兵洪流衝擊在一起,周邊廢墟下存活下來的青蠻族戰士也是響應統領的號召,穿插而上。
慘烈的戰爭氣氛讓逃出來的奴隸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死亡,什麼叫做血肉磨坊,真正的生命消逝的魔窟。
彌漫的煙塵掩蓋了掩蓋了太多人的身形,揪準空隙,明遠小和尚直接將兩個青蠻族的騎兵抽飛了,駕馭他們的戰馬狂奔,快速的遠離這座地獄魔窟。
原本歡快的馬蹄聲在兩個多時辰後,逐漸變得黯淡下來,連續奔跑了近一百七十裏路,連這些蠻族的戰馬都有些吃不消。
青蠻族和大乾國精銳騎兵之間的戰爭無論結果如何,老常頭等逃出來的奴隸自然是無從知曉了,此時明遠小
和尚和和他出現在邊境的一座城鎮上。
這裏是青蠻國和大乾國的邊境交界,屬於三不管的地帶,鳳山鎮。
鳳山鎮的誕生是在六十幾年之前,青蠻國和周邊各國曾經爆發一場超級戰爭,牽扯到的人口多達數十億,鳳山鎮是那場戰爭的遺物。
望著人來人往,人員嘈雜的鳳山鎮,老常頭淚流滿麵,他竟然真的從那個魔窟當中爬出來了,本以為必定此生會埋葬在那裏。
沒想到數十年後還能夠再見到人世間的繁華,即便這裏隻是一座兩國百姓暗中交易貨物的集鎮,但是比起礦坑,的確可以稱之為天上人間了。
入夜,一座已經有些破敗的寺廟之中老常頭和明遠小和尚擠在柴火堆的旁邊,外麵風沙陣陣,陰冷的氣息讓人膽寒。
剛剛逃出魔窟的倆人都忽略了一件事情,他們身上沒錢,就算是想要住客棧那也是一種奢望,篝火堆邊上的那隻烤雞還是老常頭從人家攤位上順過來的。
明遠小和尚吞咽著手中的雞腿,看似沒有遵守所謂的戒律,當然追本溯源到古佛的時代,實際上是沒有葷戒這種說法的。
尤其是對於武僧來說,沒有肉食和藥物調理身體,又怎麼能夠練就一身的功力,更別提護佑佛門的傳承。
出乎意料的是,老常頭對於明遠小和尚吃肉沒有半點的不適,在大乾國之中佛門的葷戒並不是鐵律,酒肉和尚、花和尚實在是太常見了。
關外的野狐禪更是如此,他們雖然崇尚佛門聖法,但是卻鮮少有人會遵守佛門的清規戒律。
哢嚓!
老常頭的眼皮子一跳,整個人翻身坐了起來,手持一把黑市上順過來的赤鐵短刀,眸孔中綻放出了餓狼一般的冰冷寒光。
這座古廟破落已久,這個時辰幾乎不可能會有人過來的,但是耳畔的腳步聲卻做不得假,院子外的枯枝被折斷,明顯是有人過來了。
“誰?”
回應老常頭的僅僅是森冷的陰風,周圍的黑暗仿佛是要將他吞噬,幽寂的圓月掛在當空,卻又被風沙遮住了大半的容貌。
明遠小和尚抖了抖身上的僧袍,手指輕彈,隻聽兩聲呼嘯過後,古廟的廟頂哐當兩聲有東西摔倒,沉痛的悶哼聲響起。
老常頭汗毛乍起,翻了幾個身,短刀格擋,乓乓的金屬撞擊聲異常刺耳,地麵多了三四根飛射的黑標,翠綠色的標頭讓老江湖頭皮發麻。
“九蝰蛇的毒,沙窟蛇門的人怎麼會在這裏?”
聽著老常頭的尖叫聲,明遠小和尚眉心一蹙,直起了身子站了起來。
此時,門外沙沙的聲響越來越多,一群黑壓壓的毒蛇吐著信子將古廟圍了起來,沉悶的腳步聲穿過了破敗的廟牆。
嘎吱!嘎吱!
老常頭在紙糊的門窗上掏了一個孔,看清楚門外的場景之後,麵色煞白,冷汗珠子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交出西域藩僧,否則,殺無赦!”
宛若鋼鐵摩擦的聲音響起,古廟外,三位身披黑色長袍,肩膀上都盤著一條漆黑色蝰蛇的黑衣人站成一排,齊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