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初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不慌不忙的沐浴淨身,換了一身平日裏的素衣儒裙,又重新用絲帶束了頭發。
紅熹細細的將冰肌膏擦在柳若初的臉上,那被燙得微微發紅的臉頰,瞬間冰涼了下去,看不出任何的痕跡。
這時紅綾拿了那燙金的帖子過來,驕傲的道:“那些狗東西有什麼不了不起的,他們不帶小姐去,小姐自己也可以去!這可是太子單獨下的帖子,可比柳清微那沾父母光的東西強多了。”
其實剛才的事,說是意外或許別人會信,但柳若初是絕不信的。
柳夫人不會這麼糊塗,唯一可能做這些的便是柳清微了。
柳若初也是明白事理有仇報仇的人,鏡子裏看了看自己,頭發都梳了上去,額邊細碎的劉海一點都遮擋不住臉上的大紅斑,她不免輕輕一笑,“那兩人可處置了?”
“已讓紅炎捉去了。”紅綾一雙眼睛閃閃發光,“叫他們不長眼,與別人合謀來欺負主子,不要了他們的命算便宜他們了。”
紅綾想著那故意讓柳若初跌下來的奴才,還有那潑粥的丫鬟這次栽在紅炎手裏,不知道要遭受到什麼待遇,一想心裏就一陣暢快。
“罷了,不過是兩枚棋子。”柳若初起身,隨手接過了燙金的帖子,笑道:“走吧,今天我倒要看看那柳清微還會唱哪一出。”
原本她隻想低調安靜的待在這柳府,若是打探到父母的一絲消息,她就會悄無聲息的離開,所以從未想過在這柳府做些什麼。
因為這裏畢竟算是最後一絲與父母有關聯的地方了,是父親一手壯大的柳府……這些人,也都是父親的族人,嫡親的親人。
可是如今……他們不講親人情麵,她自然跟這些人沒什麼親情好說。
她低調做人,他們卻不讓她好過,那她就要他們看看,究竟是誰才是這柳府的主子!
既然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惱了她,她就要讓他們明白,她可是會比什麼不祥之人,災星轉世還要可怕。
幾人出了柳府的大門,一匹快馬就火急火燎的停在了幾人身前,正是匆匆趕來的柳二公子柳明暉。
“你們這是要去哪?”柳明暉臉色陰晴不定,盯著柳若初問道。
柳若初抬頭看了柳明暉一眼,輕笑道:“出去逛逛。”
柳明暉一愣,似從未在柳若初臉上看到這樣清淡的笑容,她向來低著臉一副怯懦膽小的樣子,不過臉上的紅斑還是一樣醜。
皺眉,柳明暉不由分說的道:“快上馬車,爹爹叫我來接你。”
柳若初微微低眉,似乎明白了什麼,隻低頭冷笑一聲,便上了馬車。
柳明暉還打算解釋解釋,一看柳若初這樣利落,倒又愣了一下,這才催促馬夫快馬朝太子府趕去。
紅熹和紅綾自然是被落下了,兩人站在原地看著馬車絕塵而去,隻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好不容易這柳家人惹惱了主子,這樣的好戲怎麼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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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不來呀!?”楚瀾的聲音幾乎叫這門庭若市的太子府都靜謐了好一會兒了。
隻是誰都不敢多嘴問一句,隻是小心翼翼的朝楚瀾瞄幾眼,又小心翼翼的遞了請帖,再讓負責迎接的人小心翼翼的帶進府去。
“真是,那柳老頭到底會不會做事呀!”楚瀾恨恨的踢著身邊偌大的石獅子,“竟然現在還不把人給接來,該死!”
“九殿下……”身後傳來柳二爺的聲音,叫楚瀾一肚子的氣轉身就朝著他發了出來,“你不是說派人去接了嗎?怎麼還沒來?到底她是出什麼事了?耽誤這麼久?”
“馬上就到,馬上就到。”柳二爺有苦說不出,偏偏又不能得罪這皇帝最小的兒子,這可是皇帝寵著,皇後護著,連太後也都捧在手心裏的小祖宗。
“本殿下警告你,今天要是見不著你家那五小姐,我定然不饒你,要父皇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楚瀾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從出生到現在,整整十年,可從沒有過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可偏偏今日要見一個醜八怪,卻怎麼也見不到,害他在那群公子哥麵前言而無信,怎叫他不氣得雙眼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