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剛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又太過精彩,吉爸忘了關門,劉淑香就這樣不聲不響地進來了。見此情景,吉安敏心裏暗道一聲“不好,這下熱鬧了”。
果然,米亞娜頭也不回地說:“這不是別人家的事,是敏敏的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說了這胎在我肚子裏,我想去哪兒養就去哪兒養。”吉安敏一聽,這火藥味兒太濃了,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米亞娜和劉淑香的性格簡直就是“婆媳是天敵”這句話最好的詮釋啊。
“我的姑奶奶,你現在可不比從前,咱回家好不好?媽燉了烏雞湯呢。”李大可人還沒進門,聲音先到了,等人擠進來的時候,手已經伸進來把米亞娜半摟在懷裏了。
米亞娜想擺脫李大可,邊扭邊說:“我不喝烏雞湯,天天喝,都膩了。”
“你別扭啊,小心腰。”李大可小心一哄著,身後劉淑香卻突然大哭了起來:“我這是什麼命啊,好好地當人家祖宗一樣供著,卻不被人待見啊,多貴的一隻烏雞啊,我燜著蓋兒都不敢打開聞一下,卻被人嫌棄呀……我這是什麼命啊……”
劉淑香這一號,忽然就轉移了事情的重點,張彩雲和吳涵的那點兒小矛盾就成了晴天的浮雲,雨天的毛毛雨,那事兒都不叫事兒了。
劉淑香見大家都看著她,頓時覺得興起,表演意識忽然莫名地強烈起來,幹脆拿了把張彩雲平時擇菜用的小凳子坐在門邊上哭訴起來,內容無非是她對米亞娜怎麼好,米亞娜怎麼不領情。
吉安敏先佩服劉淑香的哭功,她這一哭半層樓都能聽見,已經有好幾個人故意上樓下樓偷偷摸摸地來打探是怎麼一回事了。
“你這準婆婆是怎麼回事啊,你們也沒處多久啊,怎麼就如此水火不容了?”吉安敏小聲地問米亞娜,又覺得奇怪:“你怎麼還呆在這兒啊?怎麼來見婆婆,就見得不回去啦?”
米亞娜扭過頭同樣小聲地在吉安敏耳邊嘀咕:“我也得回得去啊,她不讓我回去,還想讓我把‘遇見吧’關了,就在這兒定居下來,你說可能嗎?我米亞娜是誰,能聽人擺布嗎,再說了,婆媳是天敵,她之前是對我挺不錯的,那是試探敵情,現在是火力全開,想一舉把我拿下。”
“你可能誤會了,按照婆媳兵法來講,她應該還留著點兒子彈,萬一這會兒沒拿下你,等你生完後再火力全開。”吉安敏忍住笑,故作嚴肅地“叮囑”米亞娜。果然,米亞娜給嚇到了,半晌才說:“到那時候,不是我死就是她亡?”
劉淑香一邊號,一邊注意著場中的動靜,見吉安敏和米亞娜嘀嘀咕咕地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更是悲從中來,但卻因為自己號的聲音太大了,沒聽清她們倆講的是什麼,心裏迅速權衡了一處利弊,決定降低了音量,誰知她這一降低音量,那倆人也閉嘴不言,於是她又開始號。
倒是張彩雲覺這劉淑香簡直就是故意和自己作對,沒好氣地說:“我說劉淑香,你好好地跑到我們家來號什麼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劉淑香一抹臉,迅速還擊:“你欺負我還少嗎?從年輕的時候就被你欺負到現在,我這是什麼命啊,以前被你欺負,現在被兒媳婦欺負,我可憐啊……”
吉安敏一聽頭就暈了,米亞娜也是一臉地苦不堪言,可是任李大可在旁邊怎麼勸,劉淑香就是不起來,也不住嘴。
“劉淑香你給我閉嘴,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你給我說清楚。”張彩雲走到劉淑香的麵前,指著她的鼻子問。
劉淑香側過頭避開張彩雲的手指,然後指著張彩雲的這根手根說:“你看看你看看,我和你雖然是鄰居,好歹上門是客呀,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這還不是欺負我嗎?這分明就是在欺負我嘛。”
吳涵聽了這番指責直搖頭,瞬間覺得張彩雲還不錯,至少她是講道理的,如果親家是這個劉淑香,她就是拚了這條命,也不能同意這門親事。
張彩雲也不是省油的燈,縮回手指改插腰,氣壯山河地說:“你要是真來做客的,我就讓我們家老吉泡杯好茶給你喝喝,可你這是做客的嗎?有做客的一進門就號的嗎?我們家這正商量著結婚的事兒呢,雖然大家意見有點兒相左,但怎麼著這也是喜事,你這一哭一號的,你這不是故意給我們難堪嗎?不是故意衝我們黴頭嗎?”
“就是,萬一給衝了,算誰的呀。”吳涵冷不丁地來幫襯一句,倒讓張彩雲有些莫名其妙,但對於吳涵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還是挺感動的,雖然她就說了那麼短短的,可能讓劉淑香都不明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