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淚滾滾而落,溫雨凝痛極,粉唇哆嗦著,帶著最後一絲卑微的渴望。
麵對自己至親恨恨的眼神,重複著說,“所以你就不願意原諒我了嗎?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我隻是想獲得你的諒解,好好感受一下親情而已。”
“你有什麼資格感受親情?你有什麼資格,你能把我媽還給我嗎?你能嗎?”溫言再次怒吼,眼角也有了淚光,如果不是有克製,他可能還會像小時候那樣衝過來動手。
溫雨凝整個如紙片人一般搖搖欲墜,啞然了好半天,沉默著苦笑,“所以我們兄妹兩個,非得像敵人一樣,這輩子就這樣了是吧?”
“不要在我麵前賣慘,你犯下的罪,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溫言眼角嘴邊的嘲諷夾雜徹骨的恨,他瞬間又收斂了自己所有情緒,冷冷瞪了一眼溫雨凝,冷漠的轉身離開。
被包場的餐廳裏空無一人,天邊烏雲籠罩,陽光都被烏雲遮蔽了,光線都變成了暗鬱的灰藍色。
溫雨凝就坐在角落裏微微低著頭,將所有的卑微渴望,一寸一寸埋藏。
這是她想要完成自我救贖的第一步,就失敗了。
她坐在那裏,滿心的茫然與麻木,不知道該做什麼,該想什麼,腦海一片空白。
餐廳要打樣了,餐廳經理不好意思過來問:“這位小姐,你沒事兒吧,我們餐廳要打烊了,您看?”
溫雨凝默然的抬起頭。
臉上有淚痕,目光卻很冷,很茫然。
付了餐廳的包場錢,她踉踉蹌蹌的離開。
一輛賓利在麵前停下,張秘書匆匆忙忙出來,看到她這樣,非常急切。
“大小姐,你沒事兒吧?”
看到熟人,溫雨凝緩慢搖頭。扯起嘴角微笑,“我沒事,待會回公司。”
溫雨凝現在的臉色說慘無人色也不為過,張秘書很擔心,想勸溫雨凝回去休息,但溫雨凝一意孤行,回去後就寄情於工作,瘋狂的工作,馬不停蹄的工作,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累,感覺不到喜怒哀樂,隻想要工作麻痹自己。
同時也在為最後的出走做準備。
她變得極為沉默寡言,一心隻在工作上麵,張秘書是最了解最明白溫雨凝在做什麼的人。
雖理解溫雨凝的做法,心裏卻是異常的心疼和擔心。
他擔心溫雨凝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隻能硬著頭皮權:“大小姐,你多休息一會兒吧,你已經連續工作幾十個小時了,就算你是鐵打的人也會受不了啊。”
“不要,”溫雨凝搖頭,表情麻木,“就讓我做吧,張叔,我隻有這樣,才能不想起那些傷心的事情。”
她沒有喊張秘書,而是喊了叔叔,張叔是跟在老爺子身邊的老人,是看著溫雨凝長大,是看著溫雨凝成長起來,獨當一麵,撐起溫氏企業的人。
也清楚,溫雨凝在溫家是有多麼的難過。
這要是自己的親閨女,他但凡有一點心,也不會讓溫雨凝這樣活著,他為溫雨凝感到不甘,也覺得溫言和溫林業太過分。
當年太太去世是一場意外,怎麼能把所有的錯怪在剛出世的孩子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