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正麵回答賀明堯的問題，男人目光卻像鉤子一般，似乎把她心底的那些黑暗的想法,全都勾出來。
賀明堯沒有逼問她，而是又換了個問題，“以前溫雨凝耍手段害你的那些事，真的都是她做的？”
現在細想想,仿佛那些事情發生在昨日。
而每一次,他都在盛怒之中聽了蘇雲茶的話，從來沒有真正的去過問前因後果，追問細節。
而溫雨凝無論如何解釋，他都因心生厭惡，懶得再聽，更不相信。
而眼前蘇雲茶驚恐的小臉,瞬間褪去血色，那又大又黑亮的眼睛裏,除了震驚還有害怕。
她為什麼要怕？
蘇雲茶心思飛快，不清楚賀明堯為什麼突然問自己，但她肯定賀明堯是懷疑了自己，便憋出了眼淚,害怕的問：“明堯，你是懷疑我嗎？是不是有人說了什麼？以前那些事情都已經過那麼久了，我都不想再想起了，但你這麼問的話，我也不能確定啊，我也不想相信這是雨凝做的，但是那些證據卻讓我不得不相信……”
把一切責任都推給當時的處境，蘇雲茶沒有明確表明，她很篤定的認為是溫雨凝做的。
如果出了差錯，賀明堯追問起來,他也可以用別的理由搪塞過去，比如說她喪子心痛,比如她也不知道，她隻是太傷心，太害怕了……
賀明堯明明已經看出了蘇雲茶的異常，心裏彌漫的思緒卻是失望居多，卻沒有憤怒，這讓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他以為自己肯定會怒不可遏，然而並沒有。
他出乎意料的平靜，反倒是勾起薄唇，撐著頭,笑了。
“嗬……”
“明堯,你怎麼了？”蘇雲茶看到賀明堯這反常的樣子，心裏撲通撲通的跳。
思考自己剛才是不是已經露了餡兒，賀明堯又知道了什麼。
“沒有,”賀明堯確實笑著搖了搖頭,表示,“我已經明白了，什麼也沒有。”
蘇雲茶很不安，她盯著賀明堯，賀明堯卻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蘇雲茶忍不住想打破沉默，賀明堯卻緩緩站起身，平靜的說道，“你好好休息。”
看到賀明堯想走，蘇雲茶著急的不停咳嗽，拽著賀明堯手臂不放，“明堯,你別走,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真的，從來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雨凝，你相信我嗎？”
賀明堯抬頭看天花板,沒有回答。
默了,握住蘇雲茶的手說，“我看你精神已經好很多了，你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蘇雲茶心頭巨顫，咳嗽的更加厲害，蒼白的麵孔漲紅了：“明堯,你說什麼呢？咳咳咳……醫生不是說了我需要骨髓嗎？難道是雨凝,她不願意捐獻骨髓,白說那些往事的？”
她哀怨的低下頭，表情悲傷：“也對,我們之間已經有了那麼多恩怨，她……不願意也很正常，我不怪她，可是醫生說我的身體拖下去……病情會更加嚴重的，我不想……不想我以後……都沒辦法陪在你身邊……明堯……”
眼淚落得更加凶猛,蘇雲茶哭的喘不上氣。
手被輕輕放開，賀明堯輕笑了一聲，聽不出喜怒,點頭表示：“我心裏有數，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