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總是人滿為患,下班後俞崢帶著她開車來到臨洲市的人民醫院,來到住院部,兩人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俞崢眉頭一直輕擰著,似乎有很多煩心的事,而梵天心是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或許有時候,沉默是最好的。
畢竟在彼此心情都不暢快下,語言總是不知不覺間成為最傷人的利器。
住院部是一幢單獨的大樓,足有四十層高,站在樓下仰頭一望,簡直震撼。後院在施工,被圍了起來,裏麵正在打地基。根據這個地基的深度,另外一幢四十層高的住院樓明年應該成型了。
梵天心是本地人,以前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也來過這裏,她記得那時候醫院規模也就是現在的五分之一。沒想到短短十年過去,這裏已經發展成臨洲市的第一醫院。
日子就是這樣,時間總會改變很多東西,無論是人或是事物,一不留神曾經熟悉的東西就帶有幾分陌生。
“進去吧,”
俞崢輕輕開口說一句,帶頭走進去。
梵天心唇角輕抿的跟在他後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從俞崢主動提出帶她來醫院看澤澤後,整個人的氣場就發生了一點的改變。
變得好像……不願意和她溝通的感覺。
進了樓,裏麵的空調激得她微微打了個顫。
“冷嗎?”
身旁的俞崢很快發覺她的動靜,“你手袋裏有沒有帶著薄外套?”
“沒有,”
梵天心剛開口,一張嘴就打了個噴嚏。
“…對不起,”梵天心手忙腳亂的從手袋裏掏出紙巾,捂住嘴巴。
“說什麼對不起?”俞崢蹙了下眉,快速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這樣好點嗎?是不是感冒了?”
不少病患坐在一樓大廳裏休息,來往的醫生神色嚴謹大步流星,白大褂帶起一陣風。
“好多了。不是感冒,”
梵天心輕輕抽了抽鼻子:“我前幾年在北方工作的時候,落下了鼻炎的壞毛病,季節交換的時候特別容易犯。”
俞崢眉頭蹙得更緊,仿佛隨時就能蹙出生氣:“有沒有找醫生看過?”
“不用找,”梵天心搖頭:“醫生說過鼻炎是很難根治的,平時注意飲食,換季要注意保暖。”
俞崢聽後,眉頭輕揚了兩下,但沒再堅持讓她去看醫生,隻是淡淡補充一句:“現在是秋天了,早晚都會涼的,你回去後記得帶多一件薄外套在手袋裏。”
梵天心胡亂地點了點頭。
正好這時候電梯門開了,俞崢領著她走進去。
醫院的藥水味讓她頭疼,電梯裏每個人身上好像都有消毒酒精的味道。
梵天心皺著眉頭,悄悄的往電梯角落裏躲,想避開這種味道。即使知道這隻是徒勞的做法,但聊勝於無,能給她帶來點心理上的自我安慰。
她雙手裹緊身上俞崢的外套,低頭把鼻子和嘴巴都往外套裏湊下去。外套上有俞崢清冽好聞的味道,能把電梯裏刺鼻的味道消淡不少。
俞崢仿佛也察覺出她的心思,即使沒有說話,人也往她這邊靠過來,幫她擋住了一大半人。
他無聲又貼心的小動作梵天心默默記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