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在意,畢竟司驍祁目前在司氏集團工作,出來和人談點事也很正常。
更何況,那女人雖然看上去氣質嫻雅,可怎麼看也有三十出頭了。
我拿起手機,想發一條微信給他,讓他晚上到家裏來吃飯。
可是一條信息還沒有編完,眼角的餘光卻忽然看到那個女人起身,用一張餐巾紙給司驍祁擦了擦嘴角。
我手上的動作一頓,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因為距離有些遠,我並不能看清楚司驍祁臉上的表情,可是卻能夠看出,他並沒有拒絕這種親昵。
一種不好的念頭忽然衝進了我的腦子裏,壓抑的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關閉了微信頁麵,顫抖著手撥通了司驍祁的手機,然後很快就看到他匆匆的站起身,走到了離那個位置很遠的角落裏接通了電話。
“喂,小葉子?”
“小雞,你在哪兒呢?”我躲在一棵大樹後,望著對麵問道。
“我……我在公司,正準備去開會。”
“哦,那你晚上有沒有空來家裏一趟?”
“有什麼事嗎?”
“沒事,想請你吃飯來著。”
“……改天行嗎,今天有點忙。”
“行。”我快速的掛斷了電話,生怕再晚一分鍾就控製不住被他發現。
司驍祁這是被逼著出來相親嗎?
和一個至少比他大十歲還有餘的老女人?
我不能相信,可眼前的一切卻無不說明我的想法有多真實。
靠在樹上,我的心裏說不出有多難受,眼淚就這麼毫無征兆的流了出來。
雖然我一直覺得自己了解他在家族裏的日子有多辛苦,可是卻從來沒有想到他過得如此舉步維艱。
司家的人這是壓根就沒有把他當做自家人看待啊!
司家家主但凡有一點父子之情,也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司驍祁,今年才剛剛二十歲。
我在街頭漫無目的的走著,腦子裏渾渾噩噩,眼前一直晃著那天下午司驍祁在車上對我說的那些話。
他說他喜歡我,從來隻喜歡我一個。
那時候我覺得他是小孩兒心性,現在卻忽然理解了——可能他長這麼大,就沒有人真正對他好過吧?
所以,當年我給與他的那麼一丁點溫暖,他能夠一下子記這麼多年。
不知道逛了多久,一直到腿已經麻木的再也走不動了,我才叫了一輛車回了家。
可剛剛走到樓棟口,我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司驍祁。
“你怎麼來了?”我有點驚訝。
“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他笑得依然一臉的陽光燦爛,說話的語氣甚至還帶著些微並不明顯的撒嬌。
我的心頓時更加的痛了。
我睨了他一眼,打開了房門:“我沒有準備,現在來就隻能對付了。”
司驍祁卻絲毫沒有在意。他笑眯眯的跟我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隻要是小葉子做的,怎麼都會好吃。”
如果是今天之前,我可能隻會覺得他就是一個小蜜嘴兒,什麼都撿好聽的說。可此時聽他這麼說,我卻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他說過的那句話:“我好久沒有吃過家裏做的飯了。”
讓他在客廳待著,我快步走進了廚房。
雖然這會兒腿僵硬的都快沒有知覺了,我還是打開冰箱,希望在有限的食物裏,盡力給他做一點好吃的。
一個番茄,兩個雞蛋,加上一些泡發的木耳,黃花菜,快速的打了一個鹵,然後洗手和麵,揉光,細細的切勻……
四十分鍾之後,一碗熱氣騰騰的手擀麵放在了他的麵前。
“你做的?”司驍祁望著我,一臉的不敢置信。
“快吃。”我將筷子塞進了他的手裏。
“嗯。”他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雖然他的頭幾乎都要埋進了碗裏,可是我還是看到了他眼中,似乎有水光浮動。
我沒有說話,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他,一直到他一碗麵快要見底的時候,我才輕聲問道:“小雞,你什麼時候回美國?”
他一愣,不解的抬起了頭。
“我之前聽阿朗說過,你大學還有一年沒畢業吧?”
他的神色放鬆了下來,笑了笑繼續低頭吃麵條:“學分修的差不多了,隻要把畢業論文寫好就行。”
“可是,你現在天天忙成這樣,有時間準備論文嗎?”我繼續問道。
司驍祁喝幹淨碗裏最後一口湯,放下碗望著我:“小葉子,你到底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