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我們三個人再一次同時變了臉色。
國際紅十字會的專機,那絕非普通人能夠使用的。並不是說價格高低,而是他們有一整套的申請流程。
因為之前父親腦梗,我曾經動過要送他出國診療的念頭,特意查過。
想要申請專機,不僅僅要提前申請,還要符合他們列出來的那些危急重病中的最少一種。
司驍祁,到底怎麼了?!
這一次,不等我們出聲詢問,鍾林已經語氣急促的說道:“他現在的情況很麻煩,腦部出血雖然暫時止住,但是術中發現腦部有大量的血塊兒,那些絕對不是能夠自行消耗吸收的。而且,剛才我要求醫生給他做了物理測試,我懷疑……”
他頓了一下,似乎是要努力調整情緒,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懷疑,會腦死亡。”
我雙腿一軟,普通一下跪倒在地。
旁邊司驍祁的媽媽已經痛哭出聲。
“葉傾寧!你這個賤女人,你害死了我們驍祁,那是我唯一的兒子,我要你償命!”
她忽然尖叫一聲朝我撲來,那雙猩紅的眼睛帶著憎恨,恨不得想要將我碎屍萬段一般。
我僵著身體,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麵對著朝我撲來的女人,完全不想躲閃。
“夠了,鬧什麼!”
就在司驍祁媽媽的手就要掐住我脖子的時候,被風明寒一下子隔開,他聲音冰冷的看著滿臉怒火的司驍祁媽媽,聲音冷冽而駭人。
“你敢碰她一根手指頭,你兒子就是真死了我也不管!”
司驍祁媽媽的哭聲頓時哽住,她像是忽然反應了過來,睜大著一雙眼睛,淚流滿麵的轉頭看向鍾林,眼睛裏是滿滿的不敢置信和期待:“我家驍祁沒有死是不是?沒有腦死亡?”
鍾林一臉不耐煩的瞪向她:“你再鬧就真的死了!”
立刻懟得司驍祁媽媽再也沒了聲音。
“用我的私人飛機行不行?”風明寒問道。
“不行!沒有專業施救設施,高空中隨便一點小顛簸都會要了他的命!”鍾林毫不遲疑的拒絕。
片刻沉默後,“還有多長時間?”風明寒冷靜的朝鍾林問道。
鍾林咬了咬唇,眼神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緊張和沮喪。
他搖了搖頭:“我也不確定,越快越好。我怕,會有我們沒有發現的地方還在繼續出血。”
風明寒沒有再說話,點了一下頭,轉頭就走向走廊的另一端開始打電話。
我們三個人連呼吸都放慢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全都同時凝望著他的背影,目光落在了他手裏拿著的電話上。
每一個人都在心裏期待,奇跡能夠出現。
過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風明寒到底打了多少個電話,他忽然轉身朝鍾林招了招手。
鍾林連忙跑過去接過電話,和裏麵的人又說了很長的時間,電話終於掛斷了。
鍾林神色激動,頭也不回的朝手術專用電梯跑去,而風明寒則朝我走了過來。
“聯係好了?”我緊張的問。
“沒有。”風明寒搖了搖頭。
“找到一個願意幫忙去打聽的人,鍾林去整理資料,我們要一起過去一趟。你……”
“不用管我!”我慌忙擺手:“我在這裏陪司驍祁。”
“我兒子用不著你陪!”司驍祁媽媽一把推開了我。
在感受到風明寒淩厲的目光之後,她瑟縮了一下,轉而又毫不客氣的與他對視:“我兒子自然有我陪著,別的人誰也不需要!”
說到這裏,她的語調裏帶出了懇求:“風先生,驍祁的事就拜托你了。”
即使強裝鎮定,聲音還是控製不住的顫抖。
風明寒點了點頭,轉而將目光再次投向了我。
“你去忙!我自己回家,放心,我保證不會出什麼事!”我慌忙許諾,隻差沒有拍胸脯發誓了。
可我的承諾風明寒壓根沒理,他還是特意打電話找人來親自把我送了回去。
那天晚上風明寒沒有回來,我晚上十點鍾打電話的時候,他和鍾林還在一位政府大員的辦公室外麵等。
據說這種事情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甚至國內的衛生組織都沒有過申請的先例,大家能夠做到的就是層層上報,尋求解決方案。
我窩在沙發上,身體困乏的要命,卻沒有絲毫的睡意。
鍾林在醫學界是大拿,口碑好的任誰都會高看一眼。
風明寒無論家世還是財勢,在京城都是數得著的。
這樣兩個人,居然會在辦公室門外坐冷板凳一坐就是這麼久。
足以證明,這件事的難度到底能有多大。
可如果找不到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