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之的人固然好用,卻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用了。
唐宛央自認虧欠薛敏之良多,因此,能自己動手的事,就盡量不要將他牽扯進來的好。他和赫連安不一樣,他根本不欠自己什麼,所以也沒必要付出。
……
……
國公府裏,書房裏燃著燈火。
停宴在屋裏已經等候多時,待見薛敏之進來,立刻站起身,道:“少主,赫連安那頭有消息了,豫州的兵馬正在大量集中,恐怕……”
“至少也得過了月中。”薛敏之不緊不慢地道。
他揮了揮手,“繼續監視著。”
“他們若是真的動手了,”薛敏之斂下長睫,“那正好,求之不得。”
大概是因為天氣好,這幾日都是很熱鬧的。
街道上隨處可見玩鬧的小兒,穿著新的衣褲鞋帽,手裏拿著糖葫蘆,吵吵鬧鬧,熙熙攘攘。
到了稷下學宮休學的日子,學生不必上學,因此大門緊閉。
先生們也難得有閑暇的時刻,或是三兩好友聚在一起,或是有時間去做自己的事,總歸是很清閑的。
沈善音卻不然。
她單獨住著一處府邸,並未和家人住在一起。
人們說是因為她身上個有一種不輸男兒的堅韌。她這一生也不打算嫁人,雖然生的溫柔貌美,心儀她的官家子弟也不在少數,可她誌在做琴師,終身侍奉古琴。
沈家人之前還勸,到後來,也不在勸了。
人們從一開始對她的不理解,漸漸地也開始佩服她來。
畢竟一個美貌的女子,不慕名利,也不願意家人,隻是單純的為了做一名好琴師,卻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事。
人們敬重她,學生們尊敬她,加之她作為先生也並不嚴厲,在上京城的名聲,算是極好的。
琳琅仙子雖然也琴藝出眾,到底曾有在花樓呆過的過去,不比沈善音清白。
況且如今那仙子已經嫁人,西晉第一女琴師,當之無愧的落在沈善音身上。
若是過去,沈善音早已到處拜訪琴友,大家一道彈琴賦詩。
可是現在,沈善音婉言謝絕了所有的帖子,隻說自己受了風寒,不宜出門。
確切的說,是從那一日林家家宴過後,沈善音才受了“風寒”。
院子裏,丫鬟問沈善音道:“先生今日也不出門麼?”
沈善音看了看天氣,難得是個好天氣,出了太陽。
陽光暖融融的,像是要曬到骨子裏,也像是把她連日來的陰霾都曬開了許多。
她遲疑了一會兒,道:“既然如此,還是出去看看吧。”
一直呆在府裏不出來見人,難免惹人起疑,既然如此,還不如出去走走,隻要早些回來就是了。
沈善音這般想著,就讓丫鬟替她梳頭,上了些脂粉,又挑了一件顯得氣色好些了的衣裳披在身上。
府門口有許多孩子在此放鞭炮留下的殘跡,倒也熱鬧的很。
沈善音為了清淨,住得府苑也在一處小巷裏。小巷裏本來平日往來的人就稀少,顯得格外安靜。沈善音正想出去走走,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琴樂聲從不遠處傳來。
《關山月》!